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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然將海外的仙山蜃樓馱了過來,蔚然而成為秋神憩嬉的海之殿堂。他就卓然獨立在這一切的中間,接受最純淨的光芒的滌洗。他緩緩吐出一串字:“上官紅已去了麼?”
寧九微立即收起臉上的媚笑,肅然答道:“已去了,想必現在已入了少林寺!”
崇軒閉著眼睛點了點頭,一口將杯中之酒喝乾!
沖天的大火併沒有那麼容易止息,儘管少林寺千餘和尚盡皆戮力搶救,卻哪裡能夠迴天。那些僧人們深知藏經閣對少林寺的重要性,盡皆出盡了力氣擔水救火。但少林寺中沒有水井,日常飲用之水都是從二里外的山澗處擔來。這時惶急之下,這二里路猶如海天遙隔,正應了那句老話:遠水解不了近渴。一般僧人還在急急忙忙地將一桶一桶水辛辛苦苦地運了過來,那完全由木頭建築起來的藏經閣,卻轟然一聲,猶如火山崩倒一般,從天砸了下來!
正忙著救火的僧人們立時亂成一團。藏經閣碩大無比,這時燒得透了,倒坍下來,周圍幾百丈內,全都是灰火亂舞。救火的僧人們圍得正緊,被這燒得熊熊的木柱們壓下,登時幾十人便受了重傷。立時救火時候的呼喝吆叫變成了拼力掙扎的呲痛罵苦的聲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禱告聲響成一片。
古時講究佛門三寶,分別是佛、法、僧,這僧也列為一寶,恐怕很大的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平時端端正正地坐著,穿得光鮮明亮,以抑揚頓挫的聲音大唱難懂但好聽的佛經的緣故。高僧們都講究做佛事的時候聲音宏亮,有棒喝、獅子吼之功用,可以振聾發聵,多渡一些有緣人,因此少林寺的和尚們在根深蒂固地崇敬如來之外,便都日日年年地練就了一幅好嗓子,俾以賑世拔苦之用。此時一齊謳歌四諦中的第一諦,那真有響遏行雲、振聲金玉之功用,駐雨驚鶴、嘯虎啼猿之威能,令人不禁慨嘆少林寺果然是天下第一禪院,對於人間的疾苦、佛法的奧義,理解得就是格外地透徹。
那四位黑衣老僧呆呆地看著轟然倒地的藏經閣,堆滿了老皮的臉龐為這搖曳的火光所映照,一明一暗的,盡是斑駁的影子。少林寺的榮寵就如這藏經閣一般,也隨著一場大火轟然倒地了,這是他們所不能想象的。千秋的光榮讓他們實在不能想象這是真的,他們枯槁的心靈中,一時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但他們必須要接受。這一夜之間,天縱奇才的十方大師死了,舉為本寺根本的藏經閣燒了,彷彿上天已厭倦了少林寺無休無止的梵唱,揮了揮手,就讓這一切都化為烏有。為首的黑衣老僧禁不住握起拳頭,他枯瘦的指節發白,突起,因盛怒而激盪的真氣帶動得他的衣衫一齊搖晃起來。他一字一字道:“天、羅、教!”猛地一掌,擊在身前的土地上。大蓬灰黃的塵土被他一掌攪起,向著坍塌的火光壓了下去。掌力捲起周圍的空氣,發出一連串嘯惡的銳音。
十度禪師、十宏禪師苦著臉走了過來,稽首道:“師叔,今日少林寺受此奇恥大辱,請師叔為我們作主。”
那老僧緩緩將手掌收回來,道:“千餘年來本寺被推為江湖正道的領袖,但我們出家人,物慾兩寡,江湖上的事情,管得就少了。近幾十年更是潛心佛法,荒廢了武功的修習,現在竟然被魔教欺上頭來了!今日之仇不報,少林寺怎生再在江湖上立足?”
他眼中厲芒閃爍,枯瘦矮小的身子中漸漸散發出一陣刀鋒般的殺氣,十度禪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悄悄低下了頭,躲開黑衣老僧凌厲的目光:“就請師叔主持公道。”
那老僧點了點頭。突地目光中寒光一閃,冷冰冰地向戒律院的方向看去,他的聲音也同樣的冷:“是何方高人駕臨敝寺?下來!”
隨著他一聲話語,四位黑衣老僧的袍袖同時揮出,一股冷飆卷地而出,向著戒律院的高牆狂溢而去。這四位老僧是少林寺碩果僅存的“苦”字輩的禪師,素來極受敬仰,萬萬料想不到到了晚年,竟會看到他們素來引以為榮的少林寺,差點給別人燒成了白地!這股怨氣積於胸中,當真難受之極。此時發現寺中又來了不速之客,哪裡還肯容情?一舉手便是凌厲的殺招。
四人的勁氣攀卷翻湧,不住增生壯大,宛如龍神行雨,越轉越大,待到了高牆之側,已經帶起一陣轟轟發發的巨聲,飛騰而去!耳聽高牆那側一人發出聲短促的驚呼,就此再也沒有了聲息。
為首老僧冷笑道:“宵小之輩,也來窺探!”他四人合手之力何等強橫,這江湖雖大,雖然歷來藏龍臥虎,但也絕無人能夠接他們聯手一擊。那隔牆之人,必定是死得再也不能死了!
就聽牆外一個清脆的童音介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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