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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與鐵恨,舟行牛頭渡。
此時,崇軒嘴角漾起一絲微笑,將最後一滴酒液緩緩嚥下。
此時,武當茶寮的門口,賣唱老人的胡琴,拉出悠揚婉轉的最後一個音,然後緩緩收起。
該是曲終人散,再唱一場的時候了!
飛龍引 第一章
朝陽照耀,這是一個平和的初秋之晨。
混濁的黃河之水卷湧起幾丈高的怒濤,咆哮著急速衝過,將靜寂懸掛在空中的陽光衝成碎片。於是碧空也帶了枯黃的影子,無聲息地將清廖的光景黯淡下去。在明代中葉,黃河還彷彿洪荒不可征服的巨人,肆意蔑視著人間的一切。
一葉扁舟航行在怒濤之中,卻如磐石一般,任憑風吹浪打,也不傾斜,平穩地向前緩緩漂行著。舟上三人,正是郭敖、鐵恨與李清愁。
郭敖站在船頭,黃河之水翻湧鼓嘯,大片地河水宛如暴雨般打在他身上。上官紅還是逃掉了,而少林已滅,武當正在面臨風雨飄搖的境地。郭敖臉上怒意越來越濃,突地一聲長嘯,揮掌向眼前的河水擊去!
那河水正奔騰衝蕩,被他一掌打得斜潑出去。但這自然之力何等巨大,眼前萬丈洪波才略退縮,立即被滾湧而來的波浪推得又向前壓來。兩股力量相交,風波更轉猛惡,發出一陣沙啞的嘶叫,凌空向小船撲下!
郭敖大笑,任由那滔天的巨浪將身上打得一片溼。鐵恨卻不管他,只仰頭默默看著天色。混濁的河水將青天完全遮住了,彷彿隔了一層琉璃,清廓的顏色便一起變得模糊起來。鐵恨喃喃道:“天色要變了……”
李清愁彈了彈衣衫上濺上的水滴,笑道:“你們兩個不要一個發怒,一個深沉了。這些追蹤的人,究竟該怎麼打發?”
郭敖冷笑道:“魔教孽子,殺!”
李清愁微微搖了搖頭,道:“魔教既然有能力滅了少林寺,派出的人未必是我們能殺得了的。”
鐵恨淡淡道:“既然不能殺,那就只有逃了。我們三人若是全力逃跑,恐怕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追上吧?”
李清愁道:“逃雖能逃得一時,只怕等我們力竭之時,就是別人宰殺之日了。”
郭敖道:“你有什麼法子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何必賣這麼多關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向來都是你拿主意,你不用再問我了。”
李清愁沉吟道:“我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我們三人要分開!”
郭敖皺眉道:“分開?分開之後力量不是更薄弱了?”
李清愁笑道:“我們合在一起,互相牽制,反而不易發揮出各人的優勢來。郭兄所擅長的,乃是劍法,凌厲沉雄,一往直前。所以趕往武當山報信之事,就偏勞郭兄了。”
郭敖道:“那你們呢?”
李清愁笑著道:“我們就留下來看看魔教究竟派了些什麼人來。我沒有什麼擅長的,就只好呆在這船上,而鐵兄擅長的乃是潛形追蹤之術,所以鐵兄不應該在船上。”
鐵恨點頭道:“你在船上,魔教教眾跟蹤你,我再跟蹤魔教教眾。”
郭敖哈哈大笑道:“一有機會,便是‘咯嚓’!”他做了個單手拗折的動作。三人一齊笑了起來。
李清愁道:“那麼郭兄須得上路了。江湖氣運,就賴郭兄此去了。”
郭敖深深吸了口氣,望著李清愁與鐵恨兩人。鐵恨臉色陰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李清愁卻在微笑著。郭敖臉色漸漸凝重,突然抱拳道:“珍重!”
他的身子突地一折,凌空輕巧地翻轉,沉入了浩浩的黃河水中。滿含黃沙的河水打在臉上,郭敖就覺得眼睛一陣刺痛。他隱隱知道,魔教此次圖謀甚大,觀其覆滅少林一役,雖然沒幾個人出手,但聲勢浩大,無論是三十秘魔之影,還是十萬蛇蟲之陣,都是極為強大的力量,沒有多年的經營是不可能掌握的。此次追捕他們這漏網的三人,未必會只派幾個二流的高手來。鐵恨與李清愁究竟擋不擋的住?
郭敖不敢多想。他們三人雖然每隔三數年才會面一次,但情誼甚深,不亞兄弟手足。如非逼不得已,郭敖是不會放下他們,獨自走開的。但他深知自己此去所懷的責任更重,前途艱險,未必沒有魔教教眾埋伏。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默默道:“珍重!”真氣運轉,身子頓時就如巨石一般,剖開浩浩的濁浪,向水底潛了下去。
他所練的劍氣乃是第一等的功夫,非止劍法凌厲,這一口氣運用起來,足可閉住呼吸一刻有餘。已定之事,郭敖便不再多想,將心中思慮完全摒棄掉,想象身周如碧空浩茫,而自己如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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