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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喘息了一會,看著跪伏在地的連穹,終是嘆息了一聲:“……好了好了,明知道我捨不得罰你,還裝什麼可憐……”說著又坐回榻上,正色道:“活人解決不了問題了,卻去想著打擾死者的安寧,這麼荒謬的事……哀家從沒想過。”
“那太皇太后的意思是……”連穹瞧太皇太后的眼色一向很準,此時又打蛇上杆,撒嬌似的湊了過來。
“還是照老規矩辦吧,把她送下面去,若這個姜焱是真巫覡,正好也斷了崇光的妄想,省得他總在那不安份……你這次去見鬱元機,該說的可都說了?”
“我辦事,您老放心。”
“哀家一向是給人機會的,但下次若他們再生事……就別怪哀家不留情面了。”太皇太后柔和的臉龐上閃動的是凜冽的目光,彷彿沉眠在冰原下的古劍,卻並沒有隨著時光而腐朽。
33亦敵與亦友(A)
六月,乙卯日;五行,大溪水,開執位;宜嫁娶、求嗣、訂盟……
於是在初夏的這一天,金墉城中白、黑、青、赤、黃五色旌旗迎風而立,光耀天日;南衙與北府共十六支禁衛軍全都戎服大袍,佩橫刀,作盛宴裝扮,而這一切……為的就是公主下嫁。樑龍姬這個在童焱眼裡可算是狗都嫌的跋扈丫頭,卻能擁有如此奢華的婚禮——對這一現狀,童焱只能是赤果果的嫉妒、不滿外加咬手絹了。
“不要不要,這個太難看了!”樑龍姬揮手打斷一個宮人的服侍,因為她不喜歡那宮娥準備往自己頭上插的金鳳步搖,轉而指向另一個四蝶紛飛的翠鈿。
“龍姬,不要亂動!”皇后把女兒的身子擺直,看著另一個宮人修改喜裙的下襬,“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外面百官朝賀,你可千萬不要任性妄為。”
樑龍姬雖然才十歲,但依託於古代優秀的兒童早期性教育,也很明白“大喜”“婚嫁”之類的意義,果真就乖乖的站著不動,任人在她身上穿針引線。
皇后看見愛女光彩奪目的一張小臉,聲音不由的寵溺起來,“龍姬……高興嗎?”
“嗯”樑龍姬口氣極為肯定的答了一聲,不過礙於有人正給她臉上撲粉,所以頭也沒法再點幾下。
“那就好……能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是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情,母后真替龍姬高興。”皇后聲音款款,輕柔的把大紅蓋頭遮在愛女頭上。樑龍姬最後再看了眼自己的新娘造型,得意的一笑,隔著一層紅錦緞,隨口問道:“那母后幸福嗎?”
幸福?皇后一怔,心中卻彷彿油彩傾盆而下的潑在一張雪白新紙上,翻江倒海。
幸福啊……她確實這麼認為過,從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就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許小姐不必多禮,我初來乍到,也不懂規矩,只是比小姐痴長了幾歲,以後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好嗎?”記憶中的少年像日光一樣,吸引周圍的注目對他來說是那樣的自然而然,而自己卻羞紅的低下了頭,怯怯的喊了一聲“崇光哥哥”。
這個稱呼一直被她暖暖的護在心底,因為“陛下”是所有人的陛下,而“崇光哥哥”只是她一個人的崇光哥哥。
可是……為什麼現在全變了?從她自東衡門被迎娶入宮的那天起,明媚的笑容、風華的意氣就隨著崇光哥哥一起消失。明明擋在他們之間的人都已消失,而鬱元機也難逃一死……是啊,只剩下他了。
“母后?”樑龍姬遲遲沒得到回答,掀起蓋頭疑惑的看著皇后。母親時常會不經意的流露出這樣恐怖的表情,這總讓她害怕,不知道母親是在生誰的氣。
皇后只是眼神一閃,迅速的恢復了慈母的笑容,“不懂事的丫頭,這蓋頭哪是你自己能掀的。”於是再次把女兒的蓋頭拉下來,而後目送著抬著她的鳳輦消失在宮外。
她的龍姬將透過天祿門被抬往外朝的御極殿,那是往常皇帝登基、大婚、以及萬壽、冬至等一系列重大典禮舉行的地方,這裡面的意義不言而喻。而不久的將來,她的龍姬一定會堂堂正正的坐在御極殿的皇坐之上,可以放開手去追求一切她想要的東西,來補償自己一生的遺憾,圓滿自己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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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焱姐,快看!”小夭激動的拉了拉童焱的袖子,指著她去看大殿上獻舞的異邦女子。童焱被拉的差點把一個果核吞進肚裡,看了看舞姬,敷衍的表示了幾句稱讚。
不過就是露了個肚子而已,瞧這幫男人們的眼神,童焱冷笑一下,不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