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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她成了一個廢后,反倒拖了龍姬的後腿。”
連穹起初還在心不在焉的聽著,直到這裡,他不禁心中一冷。太皇太后現在所擔心,依然不是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自身的命運,只是她對這個國家的影響。
呵,所以他覺得自己跟皇后比,唯一值得慶幸的並不是血統,而是性別。倘若自己真是一個女子,那麼被拿來當作延續血脈的工具,而現在又被太皇太后這樣討論的,豈不就是自己了嗎?
“那下一步您打算怎麼辦呢?”瞬間的閃神後,連穹繼續一邊捏揉著太皇太后的肩膀,一邊問道。
“下一步……”太皇太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她抬眼望著床邊擱置的鏡子,裡面的女人眼邊,已經現出了細微的魚尾紋。自己……終歸是越來越老了,雖然還能靠古捲上的殘方維持著,但衰老的腳步卻並沒有停止。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考察、斟酌、培養合適的繼承人呢?
不能再拘泥於形式了!
“下一步嘛……阿穹,你先準備準備送姜夭兒到那裡去吧。”
“……您怎麼現在要用姜夭兒?”連穹仍然坐著,仰視著太皇太后,卻在聽到太皇太后下一句話時,神色大變。
“因為哀家要提前準備一下,這才有精神讓崇光提前退場。”
“您……難道您打算現在就讓公主登基?”
“不,在龍姬成熟之前,將由哀家攝政。崇光廢了飛媛,就是跟哀家徹底決裂了,哀家絕對不能再留著他!” 太皇太后霍然起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口氣決絕。
“可是後宮不可幹……”
“哀家知道!”太皇太后嚴厲的打斷連穹的話,“但是現今的梁氏如履薄冰,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哀家尋找合適的人選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江山斷送在我手裡,不僅不能斷送,還要永永遠遠的傳承下去,為此不管用上什麼手段都可以,一切的罪責,我百年之後自會向陛下謝罪!”
“太皇太后……您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連穹怔怔看著太皇太后的背影,脫口而出:“其實這個天下怎麼可能永遠屬於梁氏?從古至今,沒有永恆的王朝,梁氏也是……”
“放肆!”太皇太后忽然旋身,順著慣性抬手就給了連穹一耳光,直接把他扇倒在臥榻上。
“你在胡說什麼!你別忘了,你也是梁氏的子孫!這個天下是你曾祖父全部的心血,你竟敢詛咒它!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把你也殺了,我沒有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孩子!”
面對震怒的太皇太后,連穹只是捂著紅腫的半邊臉麻利的跪了下來,恭順的匍匐著,把頭緊緊貼在地上,沒有人能看見他臉上此時此刻的表情。
好半天,才有卑微乞求似的聲音從地面上緩緩傳出:“太皇太后恕罪,是我糊塗了。太皇太后養育了我,我的生命是太皇太后的,是梁氏的,我也必將永永遠遠的為這個天下頃盡一切。”
永永遠遠?傾盡一切?開什麼玩笑!要我永遠過這樣寵物的生活嗎?
無聊!簡直無聊透頂!
40成王與敗寇(A)
所謂“憂者見之而憂;喜者見之而喜”,也就是說對同一件事物的看法,很可能是隨著觀看者心情的不同而改變的。就比如現在,因為稍微親和了點的緣故,童焱看見陰著臉在觀裡等她的鬱元機,不會再覺得像凶神惡煞,反倒有點像成天擔心自家孩子會被壞人拐賣了的家長——而且是瞎操心的那種。
“你去哪了?”
童焱抖了抖,本能的往後撤一步,將雷樞讓到了自己的前面,而後者也很仗義的往前一步道:“鬱大人,我只是想帶姜姑娘……”
“我沒問你!”鬱元機居然很不客氣的衝了雷樞一句,好像對他比對童焱更生氣,這是童焱沒想到的。只見他冰冷冷的對雷樞道:“雷大人該不會忘了,你身為禁軍校尉,還有很多事要忙吧?”
雷樞並沒有惱火,當然,以他的地位似乎也沒資格對皇帝寵臣的鬱元機生什麼氣,他只是表情嚴肅的回答:“我的份內之責,我自然不會忘,鬱大人不必掛心。”
說罷他回頭對童焱抱歉的笑了笑,不過並不像在表示“你自求多福”,倒是有點像鼓勵她——別怕,愛叫的狗不咬人。
雖然童焱很敬佩,但她其實一直不明白雷樞哪來的膽子天不怕地不怕。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時,他也是在毫不客氣的斥責司天臺的官員,可童焱卻沒有這樣的氣魄,所以在雷樞走後,她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鬱元機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