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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他知道師兄與梁崇光是旁人難以插足的摯友,但他不明白,怎樣的友情能抗的住這樣徹底的背叛?
牢中的人卻只是從容的嫣然一笑,如果不是看他的囚衣,不是看他身處的這個大獄,完全無法想象這個顏如舜華的年青人會是個將被凌遲的死囚。
“明瑤並沒有做錯,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他,只要他在,我們的理想才能繼續下去。”
“……太過了份……”鬱元機順著牢門蹲了下來,“明明那麼多人都贊成改革,如今卻讓師兄一個人揹負責任,外面……外面都說師兄是妖言惑主的奸臣!說……甚至說師兄跟陛下是……是……就這樣帶著汙名死掉,師兄你不會不甘心嗎!”說到最後,他自己卻先哽咽了起來,彷彿牢中之人只是個旁觀者,他自己卻是當事人。
“忠奸為何,清汙為何,不過是他人的評價,我為自己而活,問心無愧,至於明瑤……你不該怪他……”牢中人也靠在門邊坐下,一手拉著鬱元機的手,倒開導起來,“其實他比我更難過,你認為我死的冤枉,我自己卻求得一了百了,生與死……也不過是種選擇,所以我此刻並不難過,只是反而把日後所有的難題都扔給明瑤一個人去承受……實在是我虧欠了他。”
“胡說八道!你連命都賠給了他,欠什麼還能欠過這個!”
被罵的青年用手輕撫著牢外人憤怒的小臉,面色寧靜清遠,說話的口氣卻波瀾起伏,“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若是為了重整乾坤,澄清這天下的汙濁,這條命我賠的心滿意足。”
心滿意足?……師兄你是心滿意足了,既然你都不怨,我還怨什麼。可是……這個天下卻不以同樣的恩德來回報你。聖賢說堅強剛毅,你做到了;聖賢說憂國奉公,你做到了;聖賢說敢當人之所不敢當,你都做到了。可你換來的只是一世罵名,只是身首異處,只是亂葬岡上的一掊黃土……我不明白,如果天下就是這樣的天下,它有什麼值得我們為它鞠躬盡瘁?你若看到現在的這個天下,還會心滿意足嗎?
如果這世上真有聖賢,你無疑就是最接近的那個人,可與此同時,你也是我認識的最傻的傻瓜,簡直讓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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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嘀咕什麼呢?”童焱緊挨著鬱元機的臉,想聽清他嘴唇微動所發出的聲音,可只能感到一絲絲微弱的氣流。再看看他沉睡的表情,挺糾結的,大概不是什麼好夢。
自從那日令童焱眼花繚亂的突發事件之後,白鷺觀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應該說比以前更平靜了,不會有鬱元機時時散發的陰鬱氣息,也不會再充斥著他的陰謀詭計,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直都沒有清醒,自然無法再興風作浪了。
引吐、中和、甚至連放血都用上了,看來御醫還是有一定的專業技能的,竟然真把鬱元機從鬼門關前救了回來。可到目前為止,他只是這樣沉睡著,有著以往從不曾有過的安靜和……“溫順”。
捏他的鼻子……沒有反應。
彈他腦門 ……沒有反應。
掐他的脖子……還是沒有反應。
“我真不知道是該希望你醒過來,還是就此當個植物人算了。”童焱小聲嘟囔著,嘆了口氣。
孫夫人說鬱元機出事的話,自己只會更慘,可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算徹底歇菜,自己的日子似乎暫時沒有變危險的跡象,只是……也沒有小夭所說的自由的影子。
沒有人來過問自己,沒有人來認領自己,這幾天童焱甚至會錯覺到自己成了個透明人,大家都看不見她了,任她在這東遊西蕩。只有梁崇光來的時候會暼自己兩眼,眼神很不友好,好像鬱元機不是被他毒死,而是被自己害死似的,什麼人嘛!
“對了,說起來你那個姘頭對你確實不錯啊。”童焱重叩了一下鬱元機的額頭,最初幾天她還有點膽怯,怕他會忽然醒過來,現在已經肆無忌憚了。
“每天早晚都來看你,以前我都是聽別人風言風語,現在可算是被我親眼見證了啊!你放心,我要是能活著出去,一定會替你大肆宣傳的。”童焱喋喋不休,幻想著自己在酒樓茶座之類的地方,吐沫橫飛的講述皇城秘史時的豪邁樣子。她太過投入,以致都沒注意到床上之人的手輕微動了動。
“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鬱元機的魅力,哼哼,到時候看你怎麼見人……不對,你似乎也從來不把臉面當回事的,唉……真是讓我自嘆不如,你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彪悍,又這麼惹人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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