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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的少年跟陸獻宮差不多的年紀,與英氣之外又多出幾分傲然,他看到陸獻宮身後的鬱元機時,愣了一愣,“哎,這是誰啊?”
“你是什麼記性啊?這是我的小師弟,不是跟你介紹過一次嘛。”陸獻宮搖頭笑了笑走近石桌,很高興地看了看布上的菜色,“今天帶的菜不錯嘛,謝謝了。”
原來這就是“今天有好菜”。鬱元機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哥哥,沒有說話。
雖然那個人沒記住他,但是他已經記住了這個少年。他叫梁崇光,有個了不起的身份——皇帝的兒子。但就是這樣出身的人卻長期寄居在洪崖山上,鬱元機心裡多少有點明白,他們在處境上是同一種人。
這麼想著的時候,陸獻宮已經坐了下來,他跟梁崇光混得很熟,自然不會客氣。梁崇光被表揚得有些飄飄然,也笑眯眯得開始吃飯,之後才看了鬱元機一眼,“小傢伙別客氣,這可是我的小灶做的菜,跟你們這洪崖山的粗茶淡飯不是一個等級。”
“別臭美了。”陸獻宮揶揄起他來,“人家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還能沒吃過好東西。”
“大戶人家?”梁崇光不屑地哼了哼,“大戶人家的公子還分三六九等,既然都被送這來了,那也不過就是一顆廢子。”
“喂!”陸獻宮出口打斷了梁崇光,不滿地使了個眼色,轉頭又微笑地給鬱元機夾了一筷子菜,“別跟這大哥哥一般見識,他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陸寧音!究竟誰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梁崇光挑了挑眉毛。寧音是陸獻宮的俗名,在洪崖山上,只有梁崇光會這麼喊他,以突顯死黨的交情。
於是陸獻宮淺笑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明瑤兄莫要傷心,明瑤兄趁熱吃菜。”
“笑吧笑吧,別以為我就不敢打笑臉人。”
“我勸明瑤兄還是別打的好,不光我的臉疼,你的手也疼的。”
兩人有來有往的從飯前鬥嘴到飯後,鬱元機只是在一邊悶頭吃自己的東西。他並不想跟這兩個人有多深的交道,因為即使才這般年紀,他也對人情世故有了相當的體味。
人世熙熙攘攘,誰不是為利益往來?諸如陸獻宮這樣對他的好,或是與梁崇光的親密,都讓他覺得很不可靠。
既不可靠,又何須相交。
不過他這麼想,陸獻宮顯然不這麼想,他依然三五不時地拉鬱元機去他的院裡開小灶,而他如沐春風的笑容,又讓冷情慣了的鬱元機不知如何應對。
梁崇光也是陸獻宮的常客,他時常指責陸獻宮吃人家的嘴卻不短,拿人家的手也不軟,但似乎又倒貼的十分心滿意足。有時候吃完飯,陸獻宮會泡上一壺梁崇光帶來的茶葉,彼時鬱元機還是不懂門道的小孩,喝得很是苦澀,就只能看著兩個少年慢慢地品著,一副逍遙而自在的大人模樣。
便是這樣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三個人似乎成了公認的小集團。陸獻宮是玄教仙師的大弟子,雖然出身很普普通通,但人品和人緣是眾口一致的好,聲望不容小覷;梁崇光身份尊貴,即使不自覺的有些高姿態,但好在爽快,也不招人討厭;鬱元機則更像是兩個大孩子後面的小跟班,因為年紀小又有兩座好靠山,也就沒人計較他那有些孤僻的性子了。
天氣開始熱起來的時候,梁崇光神奇地弄來了不少西瓜。要知道這裡是洪崖山,洪崖山是上可不種西瓜,西瓜從山下運來不容易,陸獻宮就這樣每天收到一個西瓜,然後歡喜地把它泡在水裡。
梁崇光從中午來改成了晚上來,三個人在清涼的晚風裡分西瓜。梁崇光這時候特別不像一個皇子,就那麼茹毛飲血似地啃著;陸獻宮比他斯文的多,按照從左到右或者從右到左的順序一行一行地啃下去;鬱元機是最受優待的一個,陸獻宮把瓜瓤全給他挖出來,子也全挑了,盛在碗裡放他跟前。
“喂!你也太偏心了,為什麼不幫我也把子去了?”梁崇光吃完了,就這麼不滿地撐著腦袋看著好友。
“你好意思嗎?”陸獻宮嗤之以鼻,“元機才幾歲?你多大了?”
“這小鬼可沒小到需要餵飯。”
“那他是我師弟,你是……”話沒講完,看見梁崇光一瞪眼睛,陸獻宮嘻嘻笑道:“你是我哥們,身為友人,你怎麼好意思叫我伺候你呢?”
“哼”梁崇光從鼻子裡出了口氣,哀怨地拍了拍鬱元機的腦袋,“小鬼,看你師兄對你多好,以後記得要孝敬你師兄喲,當然還有我。”
鬱元機沒吭聲,只是低下頭來悶悶地吃著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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