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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時天差地別:小夭不在了,雷樞不在了,鬱元機住進了承明宮,孫夫人也一併搬了過去。現在這個院子只住著她一個人,再加上門外層層把守的禁軍——一切都在時刻吊起她對過往磨難記憶的同時,預示著她眼下也同樣很不樂觀的命運。
“唉”她又嘆了一口氣,現在這恐怕成了她最常做出的一種反應了。
知道了自己就是姜焱,無形中確實對自己的內心起了一種鎮定情緒的作用。以往總憤怒是飛來橫禍的一樁樁事情,變成了該落到自己頭上的責任;以往時常置身事外的心情,也變成了必需激勵自己前進。可知道了自己是姜焱,就同樣意味著她的血確確實實就是開啟返魂香秘方的鑰匙,一點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
還有沈曇,起初童焱非常擔心沈曇還不知道自己已被擒獲,但轉念一想,如果鬱元機還要收集他的血液,怎麼著也會千方百計讓他知道的,倒不用怕他不來解救自己,只是……
只是以前被他援救,那時覺得相當理所應得——要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弄到這個世界,怎麼會碰上這麼多倒黴事?現在呢,反倒是沈曇可以說是被自己牽連,被自己召喚到了這麼個倒黴的世界。如此一想,在期待著他能快趕來的時候,內疚和羞愧的心情也不是一般的沉重。
而且還有過去姜焱的那麼一檔子心思——那個姜焱……那個過去的“姜焱”竟喜歡著沈曇!
這讓她本來就已微妙的感情更加微妙了!
她想起了過去沈曇對自己多麼客氣——當然,那是因為自己是個從未出過七峰山的貨真價實的村姑,而且一直以卑微自居。但是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她並不因此覺得那時的沈曇會讓現在的自己有什麼想法,反倒是覺得現在這個脾氣超爛嘴巴超欠性格超彆扭的沈曇讓她更加心動。
在她憶起了他過去那樣以一種恩賜螻蟻的態度保護著姜焱之後,她才深深覺得現在這個把所有缺陷和弱點都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沈曇更加令人側目。就是這樣一個人,理所當然的享受慣了凡人的頂禮膜拜,卻意外的被自己一點也沒放在眼裡,一邊滿心不忿一邊又處處給她善後,一邊死要面子一邊又總是默默的吞下暗虧。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想……她確實是……
“唉”晃了晃腦袋,童焱繼續用她的小湯勺挖著牆角。
是的,想來想去,這一切其實對此時的情景也沒有任何幫助。現在的她,與外界已經全然斷絕了訊息,除了一個定時前來送食卻死活不開口不知是真啞還是假啞的老內侍外,她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個人。
好在倘若沒事,院外的兵士也絕不會進來打擾她的生活,於是童焱百無聊賴之際,便乘著這種時候,用一把勺子奮力的刨著院牆的牆角。
那麼,刨完了牆角幹什麼呢?就能逃跑了嗎?自然是不可能,不過反正沒事啊,刨著總比不刨好,還能宣洩一下愁苦的心情。
“嬤嬤!嬤嬤我來啦!”
一聲清脆的童聲伴隨著院門開啟的響動直從前院飄到後院,童焱趕忙把挖土的勺子往草叢裡一丟,擦了擦手往前院奔去。
之所以說她“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個人,那是因為今時今日,還是有她能見到的外人的——那就是這個智障兒童梁松君。
等童焱來到前院,負責給她送飯的內侍已經走進了室內,而梁松君則聒噪的跟在他的後頭,或許是他實在不構成威脅,才被默許能趁著太監送飯的時候跟進來而不被阻攔。
“嬤嬤!”梁松君一看見童焱的身影便雙眼發亮,他傻笑著一把抱住童焱,就開始手腳並用的往她身上爬。
“哎呀好了好了!殿下你安分一點。”童焱不得不掰開梁松君的小手,讓他老實站好,看著他的笑臉,不禁五味雜成。
他似乎對自己還有些印象,不過稱呼卻從詭異的“娘”變成了依舊詭異的“嬤嬤”,可是在這個正常人的心思全都瞬息萬變的地方,只有一個痴兒的心思最為始終如一……想想也真夠諷刺的。
“嬤嬤!走,出去!出去!”今天的梁松君似乎特別好動,他一點也不順從童焱的安排而是扭的如同蚯蚓一般,死活把童焱往門口拉,“走啦,走啦!去玩!”
“哎?等等啊!”童焱慌的扯住梁松君的小手。光天化日在眾多守衛的眼皮底下出去玩什麼啊?玩命嗎!
不過還沒等她制止住梁松君的行為,守衛泛著森然光輝的長槍卻是一響,擋住了一個來自門外之人,讓那人驚異之下嚇了一跳,也讓院內的童焱大吃一驚。
“……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