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憶舊情夫妻奔東西,打雙陸竹核窺天機(第1/6 頁)
入夜,金陵城萬家燈火,沈今竹苦逼的、如入殮的屍體般躺在美人榻上,額頭往上的頭髮連同頭皮都浸泡在水裡,汪夫人如狼外婆一樣笑著說道:“聽話,乖乖別動,每天這樣泡半個時辰就夠了,保管這頭髮長的快,今年過年就能梳髻插戴首飾了。”
又吩咐丫鬟:“水涼了,再加一瓢熱薑湯來,哎喲,慢點倒,小心燙著了。”
沈今竹躺著動彈不得,暗想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說點別的不行嗎,非要提七月初七烏雞血攪合二月桃花粉,汪夫人就有話說了,“你都能忍烏雞血一個時辰,這生薑水半個時辰都忍不了?淘氣!還不快乖乖躺下?”
沈今竹心裡一片哀嚎,此刻窗外乾爹汪福海正在考校雙胞胎兒子麒麟的武藝,兩個兒子一擁而上和親爹對打,不到十個回合,麒麟兩個都被親爹踢到草坪上去,也是哇哇叫痛。
獨痛與人痛痛孰痛?當然是和兩個乾哥哥一起倒黴比較好啦!聽到窗外麒麟的慘叫聲,沈今竹居然感到了少許慰藉,覺得自己壞壞的。
此時,宅邸同在城中大倉園的誠意伯府也不平靜。崔打婿的倒黴女婿劉宇文整天都在書房溫書,將考籃檢查一遍又一遍,準備明日秋闈第一天的考試。其實三年前他就有把握秋闈金榜得名的,只是中元節那晚盂蘭盆會慘案,他懷孕的妻子崔氏恰好也在雞鳴寺,次日一早他就匆匆騎馬去雞鳴寺找崔氏,馬匹被路邊的毒蛇咬到腿,發瘋亂跑,將劉宇文甩下馬背,劉宇文摔斷腿,而崔氏早就被以前還是李七夫人的何氏捨己為人救起來了,母子平安。但是一見丈夫被抬到雞鳴寺的那副慘模樣,崔氏慌了神,以為丈夫快要死了,悲慟過度,哭的失去了腹中胎兒。
劉宇文就這樣錯失了那次秋闈,崔氏也失去了孩子,夫妻兩個都陷入人生低谷,好在三年後夫妻攜手走出低谷,崔氏再次有孕,而劉宇文腿傷痊癒,在岳父崔打婿的鼓勵(毆打?)下重拾書本,秣馬厲兵再戰秋闈,經過三年的沉澱,劉宇文很有自信(不自信岳父會打的)今科必中了。
其實老誠意伯去世後,伯府三房人家早就分家了,但是誠意伯愛惜兄弟,不捨得兄弟搬出去,所以誠意伯府一直處於分產分家但不分居的狀態。
兩年多以前誠意伯太夫人去世,全家有官職的男子都要丁憂,在山東任布政使的二房和在京城當吏部侍郎的三房都回到金陵伯府裡守孝,如今孫子一輩早就出孝了,可以做官科舉考試,兒子這一輩也即將出孝期。
劉宇文是二房的少爺,他在書房過了一天,家中長輩們陸續過來看他,說了些以前他們參加科舉考試的內容和心得,他三叔父曾經中過一甲第二名榜眼。要說這劉宇文也是極其幸運,有是榜眼的三叔父,也有探花郎岳父,父親也是兩榜進士,若在科舉上沒有建樹,還真說不過去的。
崔打婿的女兒崔氏摸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肚皮,坐在窗邊的羅漢床上發呆,崔氏父親崔打婿是探花郎,容貌絕對能對得起“花”這個字,崔氏作為探花郎的女兒,相貌猶如雨後芙蓉般清純嬌豔,此刻在燈光下,更是麗色醉人,猶如海棠春睡。劉宇文心中暖暖的,坐在她身邊笑道:“這幾天是怎麼了?總是這樣發愣?莫非這肚子裡是個愣小子不成?昨夜你說在看秋雨,今夜秋雨已經停了,怎麼還是看著窗外?”
言罷,劉宇文伸手就要去摸崔氏的肚子,也不知為何,還沒碰上呢,崔氏就將丈夫的手推開了,扶著腰站起身來,淡淡道:“不早了,歇息去吧。”
劉宇文碰壁,這也是他好幾次碰壁了,他收了笑容,問道:“究竟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嗎?怎麼總是對我愛答不理的。”
崔氏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妝臺前卸晚妝,圓髻上的金鑲玉簪子尖利如刀刃,劉宇文看著覺得很刺眼,他囁喏道:“我還有兩場考試,不能分心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別憋著氣不理我,我怪不安的。”
崔氏看著鏡子中丈夫的臉,頓時覺得煩心,不愧為是崔打婿的女兒,性格也有些彪悍,她用粉撲沾了些玉女桃花粉,啪啪將鏡子蒙上一塵白雪,看不見為淨,冷冷說道:“相公高才,今科必中,一鼓作氣明年春天再去京城赴春闈,中了進士,到時候我也應該生了,喜報也來了,金榜題名抱兒子,雙喜臨門的好事,你到佔全了,有什麼好不安的。”
你——成親三年多,劉宇文也慢慢摸透了妻子的脾氣,因是家中獨女,被寵愛的過了些,是個嬌氣的,後來嫁給自己,又有諢名崔打婿的岳父撐腰,自己性子又綿軟了些,崔氏就一直嬌氣不改,但凡有點不順意,就鬧小別扭,時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