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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龍體欠安,平陽今年壽辰便只行了小宴,公主府門前大街上來往的車輛不少,大多是放下禮品便打道回府,少有幾個持了宴帖攜禮進門。
黃昏裡頭,遺玉早早拾掇好,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又餵了女兒一回奶水,翻了幾頁書,才有公主府上的侍女來邀。
“王妃,園子裡已來了客,公主殿下讓奴婢過來引您入席,您收拾好了嗎?”
“嗯,這就走。”
遺玉摸了摸女兒睡的紅彤彤的小臉,就讓平彤捧著一隻細長的禮盒,跟著那侍女往西園宴廳走,路上猜著今晚都有誰會來。
走著走著,穿過花門,下了長廊,偶爾有幾個端茶送水的侍女打跟前經過,躬身行禮,遺玉都客氣地叫了免禮。
這方接近宴廳門外,樂班子的琴鼓聲在耳邊奏響,人語笑談聲也漸亮,遺玉腳步停了停,沒再往前走。
她離開長安將近一年,如今回來又是個“無家可歸”的處境,想到等下要見不少熟人,心裡難免會有幾分尷尬。
“王妃?”那引路的侍女見她停下,便回過頭來,喚了一聲,“請往這邊走。”
“哦,好。”
到底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遺玉很快就把那點不自在掖住,調整了一下呼吸,跟著她轉了個彎,邁進四門大開的宴廳。
眼前燈光一亮,遺玉眼睛還沒能適應這滿室的錦衣繁花,耳朵就敏銳地聽到這屋裡的人聲斷了個空檔,就留下玲玲隆隆的樂曲做背景。
她兩手疊在腹前,目視著前方,邁著窄步,自覺面色還算是從容,平陽公主就隔著一段距離坐在高一層的短榻上,衝她淺淺露了個笑,既不顯得有多親近,又恰到好處地表示了注意。
“賀公主殿下壽辰。”
平陽一點頭,便有侍女上前將平彤呈上的禮盒收去,送到她面前,開啟來,是一卷滾軸制的白絹花字,上頭抄錄了一篇《寧心經》,並非佛家道家的經文,而是一篇培養寫字作畫心境的文章,原作是一手精妙絕倫的小篆,作者無名,正本收錄在魏王府的典庫裡,眼下自是沒辦法取出,平陽拿到手的,是遺玉這兩日重新抄錄過的一份,用她擅長的小楷,選的是潛心靜氣的早晨書寫。
平陽喜讀書,大略看過幾眼,心裡喜歡,抬頭道:
“確是合意之物,且入席坐吧。”
遺玉聽見眾人小聲議論,微微低了頭,順著侍女的指引,走到左側席位中,這座次顯然經過安排,程夫人和程小鳳就坐在她鄰桌,她一坐下,程小鳳便扭頭衝她道:
“剛還同我娘說,當你不來了呢。”
“嗯,”遺玉慢應了她一句,又對程夫人禮貌地點了一下頭,程夫人回了一笑,隔了一年才又見上一面,兩人並沒有露出什麼親熱的模樣來,可程小鳳不懂,若不是程夫人拉了她的袖子,還要端著酒杯湊到遺玉這一桌。
案上布著酒菜,遺玉不餓,還是拿起箸子裝了裝模樣,在這滿廳人打量她的同時,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回去。
做壽通常都是小輩來見,年長的來的多是女眷,男賓女賓不分席,然幾位皇子坐在一處喝酒,女子相挨說話,各聊各的,並不一桌。
遺玉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正對面的長孫夕,不需要她刻意去找,姿色絕倫的漢王妃到了哪裡都是最打眼的一個。
長孫夕正巧也在看她,兩人對了一眼,遺玉率先收回目光。
“瞧見沒,”程小鳳到底還是擼了程夫人的手腕子,坐到遺玉這一桌,下巴尖微指了長孫夕的方向,微低了聲音,道:
“理說漢王去年就該回封地上去,恰逢了她有孕,一王府的人便憑此留在京裡,那孩子生下來,又借了她身體虛弱之故,就乾脆長住在京裡頭,提也不提要往回返的事,要我說,這哪裡是嫁去做了王妃,人家分明就是娶了一位公主。”
長孫夕在今年四月誕下一名女嬰,有長孫無忌這個位高權重的外祖父在,又是漢王府上的長女,一生下來便集了萬千寵愛,百日宴上,皇上親自賜名李樂書,又封宜陽縣主。
遺玉對長孫夕的近況不多感興趣,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程小鳳碎念,被一雙雙或譏或笑的眼睛明瞅暗盯著,只當是沒有看見,兀自吃酒品菜。
“本宮不勝酒力,先下去休息,你們留下再喝幾巡,莫叫本宮擾了興致。”
宴到一半,平陽藉故早退,眾人也知她去年大病一場,身體大不如前,便起身恭送。
遺玉原本是打算隨後離開,但平陽臨走前不甚明顯地瞥她那一眼,是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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