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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容王手下暗探尋到了阿宴所在的茅屋,並在裡面尋到了錦帕,當容王拿到這錦帕之時,忽而便覺得心膽俱裂。
他的阿宴如今至少還活著,只是被那沈從嘉禁錮罷了。
只是這一路追來,他也知道沈從嘉等人逃跑間極為匆忙,定然不能好生照顧阿宴。
阿宴如今懷著三個多月的孩子,她平時又嬌生慣養的,哪裡能受得這般顛沛流離之苦?
蕭羽飛從旁看著容王臉色,卻見他冰冷深沉的眸子裡堪堪掠過一點溫柔,彷彿蒼茫浩瀚的空中一點孤雁展翅滑過,雁去無痕,再看過去時,他依然是那個冷硬蕭殺的容王。
攻城掠地,殺伐果斷,一路追來,見血無數。
所有北羌留下斷後的高手,全都倒在了容王的劍下。
他紫色的袍角已經染上了血跡,稜角分明的輪廓透著銳利和嚴酷,修長的身子孤傲的猶如暗夜裡的鷹。
蕭羽飛的視線落在那個錦帕上,卻看到容王修長蒼白的手指緊緊攥著那錦帕,一雙手在輕輕顫抖。
他低頭,誠懇地勸道:“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容王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抿緊削薄的唇,淡道:“但願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忽有前方探子騎快馬來報,見了容王,矯健地躍下馬來,直接單膝跪地:“回稟殿下,前方發現了北羌賊人的痕跡!”
容王聽了,細眸中頓時射出銳光,沉聲道:“兵分四路,一路從前方截斷他們的去路,另外兩路分別從左右包抄,最後一路,跟隨本王前去。”
這一聲令下,自有眾親衛低沉齊聲道:“是。”
一時容王收起錦帕,騎馬疾奔而去。
前方乃是堪雨山,此山距離大昭邊境已經僅僅三百里,再這麼奔行一個日夜,怕是這曼陀公主都要帶領人馬回去北羌了。
而這座山,地形卻極為複雜,有懸崖有山脈也有河流,深山之中豺狼出沒,危險至極。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彩霞滿天,將這堪雨山映照得猶如塗了慘烈的血一般。
容王想起自己的嬌妻,想著平日她本該嬌貴地躺在舒適的榻上,吃著精心調製的湯羹,享受著富貴悠閒的日子,可是如今呢,如今卻被沈從嘉帶到這等窮山惡水!
他眯眸,不由再次發誓,必要親手抓住沈從嘉和曼陀公主。
他會親眼看著他們懊悔地跪在自己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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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緊跟在容王之後的,是顧松。
這一路上,顧松一直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已經連著四天了,他幾乎是沒吃過什麼東西,只是在屬下實在看不過去的時候,硬塞給他一袋水。
如果不是現在阿宴依舊生死不明,他會直接拿著刀去割自己的肉。
他就這麼黑著臉,一路追隨在容王之後,前去追殺曼陀公主一行人。
此時他也來到了這堪雨山,抬頭看過去時,這裡的地形竟有些熟悉,像極了昔日自己初次遇到曼陀公主的那個山谷。
想起那個女人,他佈滿血絲的眸中迸發出無法言喻的憤怒和悔恨。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會沉迷於兒女之情的男人。甚至於當容王將阿宴捧在手心寵愛著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永遠不會為任何女人做到這一步。
或許是少年時的經歷吧,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生活得那麼壓抑,以至於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只一心想著孝順好母親,照顧好妹妹。
對於他來說,母親和妹妹,他的家,遠比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愛來得重要。
正是因為這個,他當年揮劍斬情絲,依然決然地放棄了曼陀公主,選擇了聽從皇上的指揮,與洛南陳家姑娘定下了親事。
陳家姑娘,他見過了,那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宜家宜室,他也希望娶她,能與她白首偕老。
可是為什麼,當曼陀公主那個女人靠近自己的時候,自己竟然失於防備,以至於被她欺矇,落入了她的圈套?
是因為太過輕易地放棄那段似有若無的情義,所以心存愧疚?
還是自己其實並不如自己以為的那麼堅強和冷漠?
顧松握緊了劍,盯著那山谷的黑眸中有一絲溼潤。
現在眼看著夕陽褪去,天邊由紅色變成了暗黑,天色將晚,他的妹妹現在可安好?
眯起了眸子,他咬牙閉上了眼睛,在四天四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