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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地方小了點,但卻遮蔽得極其嚴密。阿馬瑞爾坐下,翹起二郎腿,道:“你的那個關於繞開渾沌效應的新方案也許在區域性是有效的——當然,代價是會損失一些清晰度。”
“那是當然。有所得必有所失。那是宇宙的運作規律嘛。不管怎麼說,我們總算是愚弄了它一下。”
“但也只是小小地愚弄了它一下而已。那樣子就象是透過毛玻璃看東西。”
“總比我們把多年時間花在嘗試透過鉛看東西要來得好。”阿馬瑞爾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句,接著道:“但現在我們可以識別明暗的變化了。”
“解釋一下。”
“我無法解釋,但我已經有了‘天元’,為了做出這玩意兒我忙得象頭——象頭——”
“不妨說象頭駝駱①吧。那是在赫利肯上的一種動物——一種用來負重的家畜。川陀上沒有的。”
“如果駝駱幹活是很賣力的,那麼我研製‘天元’的情形大概就象這種動物差不多吧。”
他按了下辦公桌上的密碼鍵盤,一隻抽屜無聲無息地開啟滑了出來。他從裡面取出一塊黑黝黝的立方體,謝頓饒有興趣地仔細端詳。
“天元”的電路原理是謝頓自己研究出來的,但將其付諸實用的人卻是阿馬瑞爾——他確實是個心靈且手巧的人。房間裡暗了下來,方程式與關係式在空中微微閃光,大量的數字在其下蔓延開來,盤旋在辦公桌的上方,恰似被無形的細線懸掛在半空中一般。
謝頓道:“太棒了!只要天假其年,總有一天我們可以用‘天元’製造出一條數字長河,標示出過去與未來的歷史。我們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各條細末支流,並且研究出改變它們流向的方法,讓它們朝我們所希望的方向流去。”
“是啊,”阿馬瑞爾淡淡道,“如果我們能在有生之年掌握這門學問並將其付諸實施,我們認為最好的選擇,說不定也會導致最壞的後果。”
“相信我,雨果,這個問題同樣折磨得我每晚睡不安寢。可我們目前還尚未實現到這一步。我們現在所有的——正如你所說,只不過是透過毛玻璃模模糊糊地識別明暗罷了。”
“對極了。”
“你認為你看到的是什麼,雨果?”
謝頓湊近些注視著阿馬瑞爾,表情有點嚴肅。他也發福了,比以前略顯矮胖了些。他把太多時間撲在了計算機上(現在則是撲在“天元”上)——缺乏足夠的運動。而且,儘管時而會看到他身邊有個女人,謝頓知道,他並沒有結婚。這是個錯誤!即便是工作狂也該有家室之想,也該有天倫之樂。謝頓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他的儀表尚算整潔,風度也還得體,這都多虧鐸絲一直不厭其煩地照管著他。
阿馬瑞爾道:“我看到了什麼?帝國有麻煩了。”
“帝國一直就是麻煩不斷的。”
“是的,不過這次更特殊些。這次我們大有可能是在帝國的中心遇到麻煩。”
“川陀?”
“我想是吧。不過也可能是在外圍。要麼是在這裡大事不妙——多半是內戰——要麼就是偏遠的外圍星球開始離轍而去。”
“很顯然,這些可能性不用心理歷史學也看得出。”
“但有趣的是這兩者之間好象有一種互斥性。非此即彼。兩種情況都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就在這裡!你看!這裡用的可是你自己的數學理論。仔細觀測一下吧!”
於是他們倆圍著“天元”研究了半天。最後謝頓頹然道:“我實在看不出這兩者的互斥原因何在。”
“我也看不出,哈里,可如果心理歷史學只能告訴我們一些我們總能瞭解的東西,那它還有什麼價值呢?它現在就正在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所不能瞭解的東西。它所沒告訴我們的是,第一,這兩害相較何者為輕,第二,如何才能避重就輕。”
謝頓扁了扁嘴,慢條斯理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如何取捨。外圍隨它去,保住川陀要緊。”
“真的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我們就在川陀上,所以我們必須確保這裡太平無事。光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可顯然我們自身的安逸並不是什麼決定性的因素。”
“我們不是,但心理歷史學是。如果川陀大亂,迫使我們停止心理歷史學的研究,那我們保住外圍又有什麼用呢?我並不是說我們會被殺,但我們可能無法再從事研究工作了。心理歷史學的發展是與我們自身的命運唇齒相依的。而對於帝國來說,即使外圍脫輻而去,那也僅僅只是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