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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只有味道。”她突然冒出一句。
“它們究竟是什麼?”
“美食,未經加貴的美食。銷到外界市場上的,都會經過各種方式的調味,可是在麥麴生,我們直接這麼吃——唯一的吃法。”
她將一個放進嘴裡,然後說:“我永遠都吃不膩。”
謝頓將手上的球體放入嘴中,感覺它迅速溶化。一時之間,他嘴裡出現一股流動的液體,然後它幾乎自動滑進他的喉嚨。
他停了一下腳步,感到相當驚訝。它有一點點甜味,後來甚至出現一絲更淡的苦味,但主要的感覺他卻說不出來。
“我能再來一個嗎?”他說。
“再來五六個,”雨點四三一面說,一面遞過去,“沒有一個口味是一樣的,而且它們只有味道,完全不含熱量。”
她說得沒錯。他試圖讓這種美食在口中多留一會兒;試圖小心地舔著;試圖只咬下一小口。然而不論他多麼小心,它也禁不住輕輕一舔;而只要稍微咬下一點,其餘部分也立刻無端消失。每個球體的味道都無以名狀,而且都跟先前吃的不盡相同。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姐妹快活地說,“有些時候你會吃到一個非常特殊的口味,令你終身難忘,但是機會就只那麼一次。我九歲的時候吃過一個……”她的興奮表情突然消失無蹤,“這是一件好事,讓你體味到世事無常。”
這是一個訊號,謝頓想。他們漫無目標地逛了許久,她已經開始習慣他,而且主動跟他說話。現在,他們一定要開始談到重點。就是現在!
第四十四章
謝頓說:“我來自一個露天的世界,姐妹,除了川陀之外,其他世界也都是那樣。雨水時有時無;河水不是太少就是氾濫;溫度不是太高就是太低,這就代表收成有好有壞。然而在此地,環境完全受到控制,收成想不好也不行。麥麴生多麼幸運啊。”
他開始等待。她的回答有各種可能,而他的行動方針將視她如何回答而定。
現在她說話的態度已經相當自在,而且似乎對他這位男性不再有任何提防,所以這趟長途旅程的目的業已達到。
雨點四三說:“環境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偶爾會有病毒感染,有時也會有意料之外的不良突變。還有一些時候,大批作物會整個枯萎或變得毫無價值。”
“真令人難以置信,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
“通常都沒什麼辦法,只能將腐壞的部分盡數銷燬,甚至包括那些只是有可能腐壞的。盤子和水槽一定要完全消毒,有時必須全部丟棄。”
“那麼,這等於是一種外科手術,”謝頓說,“將染病的組織切除。”
“沒錯。”
“你們如何預防這些情況發生?”
“我們能怎麼辦?我們不停地進行測試,看看有沒有可能發生突變,有沒有可能出現新的病毒,有沒有意外的汙染或環境的變化。我們很少會探測到什麼問題,不過一旦發現了,我們就立即採取非常措施。如此一來,歉收的年份很少,而且即使歉收,也只是對部分地區稍有影響。歷史上收成最差的一年,只比平均年產量少了百分之十二,不過那還是足以造成困擾。問題是,即使是最周密的深謀遠慮,以及設計得最高明的計算機程式,也無法百分之百預測本質上不可預測的事物。”
(謝頓覺得一陣戰慄小由自主傳遍全身,因為她說的彷彿就是心理史學——事實上,她不過是在說極少數人所經營的微生農場。而他自己,卻是從各個角度在考慮這個龐大的銀河帝國。)
這使他無可避免地感到氣餒,他說:“當然,並非全然不可預測,有些力量在引導、在照顧我們大家。”
雨點四三突然僵住。她轉頭望向謝頓,炯炯目光似乎想要將他穿透。
但她只是說:“什麼?”
謝頓覺得坐立不安:“在我的感覺中,談到病毒和突變這些話題時,我們只是在討論自然界的事物,討論服從自然律的各種現象。我們並未考慮到超自然,對不對?並沒有包括不受制於自然律,進而能控制自然律的力量。”
她繼續盯著他,彷彿他突然改說某種陌生的、不為人知的銀河標準語方言。她又說了一句:“什麼?”這次的音量近乎耳語。
他結結巴巴地用一些自己不太熟悉,以致令他有幾分尷尬的詞彙說:“你們必須求助某種偉大的本體,某種偉大的聖靈,某種……我不知道該管它叫什麼。”
雨點四三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