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千絲萬縷 (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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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山澗，武年年安靜地坐在石塊上，聽溪水潺潺，風吹蘆葦。

黎卿神色匆忙地穿越虛空罩出現：“快來，讓我看看。”

循聲扭頭望去，武年年眼睛一彎：“媽媽。”

上下左右前後360°打量一遍確認她沒受任何傷，黎卿才鬆口氣，又氣地敲她腦瓜：“一聲不響地來，你是真長本事了。”

“我有給你訊息。”武年年辯解。

黎卿好笑：“提前兩個小時那是通知。”

“那我來都來了，”武年年賣乖，“總不能趕走。”

黎卿看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回獸態，我帶你進去。”

武年年一頓：“我不能直接進嗎？”

“按族內規矩，‘夕’在任期滿之前是不允許回關山的。”黎卿抿抿唇，還是說了。

常年生活在人界，武年年對族中事所知甚少，有些無措：“我給你惹麻煩了嗎？”

“無礙，”黎卿安慰，“只要不鬧到族長眼前，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化形鑽進她懷裡，武年年內疚地承諾：“我不會待很久的。”

黎卿笑笑沒接她這句話，安慰地撫摸她頸間棕紅色的毛髮。

“卿姐，午好吶。”

“午好啊。”

“卿姐吃飯沒，和我們一起？”

“不了，琳琅在家等我呢。”

年獸小小的身軀團成一團縮在媽媽懷裡，儘量不發出動靜，聽著黎卿一家又一家的寒暄過去，她還覺得挺神奇。

武年年悄悄抬起頭問：“爸爸在家嗎？”

“沒有啊，”黎卿笑盈盈地否認，“你爸整天泡高階閣樓哪會在家。”

“那你——”

“噓。”

豎起食指抵在唇間，黎卿朝她眨眨眼：“別說穿。”

武年年眼睛彎下來，聽話地閉嘴。

年獸一族聚居在雪山腳下，母女倆慢吞吞地轉悠，遠方雪峰綿亙不絕，腳下是鬆軟的草原，天高地遠，無垠的綠，空氣都泛著清甜，武年年內心的焦躁也被逐漸撫平。

被輕柔地放下，她小心翼翼邁出去兩步，回眸望溫和地守在原地的女人，她的發本是淺棕，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橘色，暖融融的。

黎卿笑：“去玩吧。”

武年年張張口，想說，我不是小孩子，已經沒那麼愛玩了。

“沒關係，那邊沒什麼人，”黎卿以為她在害怕，主動開解說，“你去轉轉不礙事。”

“你呢？”年獸圓乎乎的眼睛看人時顯得格外認真。

目光掠過地面，黎卿笑意微斂：“媽媽去叫你爸爸回家。”

頓了頓，武年年勾出個笑：“好。”

靜默地注視著棕紅色的年獸消失在視線，黎卿心中嘆口氣，抬眼望去距離似乎很遠很遠的高塔。

默唸法訣，下一瞬貌似遙不可及的塔便浮現在身前，她抬步走進。

好奇歸好奇，武年年一點不想離開黎卿身邊，但她讀懂母親眸中未訴之於口的催促意味，於是沒有堅持。

漫無目的地朝前奔去，等武年年反應過來，她四周盡是頗有遮天蔽日之意的參天大樹。

嗯？不是在草原嗎？

警惕地探尋過幾圈，武年年整隻獸變得暈頭轉向的，除了綠就是綠，除了樹就是葉子。

她一宿沒睡本就累得厲害，摸不著頭腦的環境更是令獸暴躁，深呼吸口氣，保持鎮靜。

抬眼瞄向幾乎被掩的一乾二淨的天空，武年年想，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這身體太妨礙行動，念頭一轉，原地圓滾滾的年獸已然一副娉婷而立的模樣。

她仰起腦袋觀察情況，專心測算樹的高度，一邊隨手幻化出一柄長槍。

少頃，手臂猛地一甩，長槍破空而出狠狠扎進樹幹，武年年藉著藤蔓的力量，腰部用力凌空一躍穩穩踩上長槍。

高處的視野變得開闊，然而放眼望去仍是無盡的叢林，完全找不見來時的草原。

煩躁地蹙眉，武年年環視四周，嘗試尋找到一個更高的位置。

腳尖下壓輕點長槍，她借其彈力移至一根頗為粗壯的樹枝之上，紅纓隨風再次落回掌心。

“哪裡來的幼獸？”男聲空靈而遙遠，語氣疑惑。

動作一頓，武年年迷茫地張望，這裡好像就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