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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堯點頭道:“我也慮的是這一點,所以對她比較別人總要嚴厲一點,不過,雍王對她卻頗多回護憐惜之處,因此有時又不得不適可而止,要不然,早著那小來順兒傳話申斥了,還能這樣客氣嗎?”
中鳳驚道:“雍王真的對她意存迴護嗎?這倒不可不留意咧。”
羹堯笑道:“這是一個事實,我還騙你不成?不過,這也值不得驚異,你只明白就行了。”
中鳳說:“話不是這么說,你既打算利用這血滴子有所作為,那就不得不加以小心了,要不然有什麼形跡落到她眼睛裡去,那還了得!”
說著,又正色道:“並不是我膽小,這種女人實在最易壞事,只一發便不可收拾咧。”
接著又把此番去尋張桂香的情形,詳細說了。羹堯道:“這樣恩威並濟就很好,所以我請你去,也就是為了好讓她把前嫌稍微消失一點,要不然事雖已過,這仇便無法可解了。”
中鳳道:“她僅僅對我記恨,我倒怕不了她,說老實的,憑哪一項我全可以制伏她而有餘,只有一個雍王在內,這事便不好辦了。”
羹堯又笑道:“這事難在將來,並不在現在,師妹此時何必多慮呢?”
中鳳不禁默然,忽聽外面更鑼已報四鼓,庭院無聲,萬籟俱寂,那一室中,仍舊是一雙儷影,並肩而坐,倏然想起早晨巧遇香紅之事,不由又暈潮蓮臉,笑著奪過手來道:“夜深了,我也回去咧,還望師哥今後一切留心,不要託大才好。”
說罷立起身來,道聲“明天再見”,便自出了書房回去,這裡羹堯自從中鳳走後,也自上床就寢,但不知為什麼,竟再也不能入夢,始而心想:“此女不但美豔大方,又秀外慧中,最難得的是,心細如髮,卓見更不可及,果能結成夫婦,無論在哪一方面也是一份好助手,看她這等語氣和關心之切,分明久經心許,而且對雍正福晉業經吐明心事,也決不假,如果萬一我這拒婚之事,傳了過去,也許她那一寸芳心就非為之碎裂不可,自己生平做事,從未負人,為什麼對這樣一個紅粉知己,反面對她這樣忍欲起來?一想到這裡,不由深悔不該對雍王回得那樣決絕。但一轉念,“自己聘妻也是八旗世族,如心悔婚決不可能,而且說出去不但使人唾罵,便父兄也決不會允許。假使屈為妾藤,雖然出諸此女自願,她的父兄更千肯萬肯,但分屬師兄妹,萬一恩師肯堂先生和武當諸老前輩責難,自己固然擔當不是,倘再以為其中有誘迫情事,以後怎能做人?”想著,不由得心亂如麻,輾轉反側均難安枕,直到天色黎明,才朦朧睡去,因已一連兩夜不寐,一經沉睡,便又難醒,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忽聽耳畔有人大笑道:“二哥今日為何沉睡不起?你且看看,是什麼時候咧?”
羹堯忙揉倦眼一看,卻是雍王站在榻畔,再看窗外日影業已偏西,不禁叫聲:“啊呀!”連忙起身帶著愧色道:“我太荒唐咧,還請王爺恕罪才好。”
雍王又哈哈大笑道:“二哥兩夜未睡,起身稍遲何妨,實不相欺,我已來過兩次咧,均因二哥睡得太香,所以未敢驚動,適見似有轉側,才冒昧一聲,如果因此擾了二哥好夢,還應我向二哥謝罪才對,怎麼你反請我恕罪來,這不是把話說反了嗎?”
羹堯一面披上衣服,一面想起昨宵之事,暗忖昨夜自雍王走後,便連府中僮僕全行避過,莫非雍王有意如此,為了好讓自己和中鳳說話,又和在邯鄲道上一樣,那就一切全落算中了,不由臉上通紅,帶愧道:“王爺又取笑了,昨晚實在因雲小姐回來過遲,等問明情形已定四鼓,所以睡得遲些,這倒是真的。”
雍王笑道:“昨晚之事我已知道,雲小姐今早便對我說過咧,二哥不必再說了。”
說著又悄聲笑道:“小弟為了二哥,特地先行迴避,連隨侍左右的僮僕全遣走了,但不知昨宵一夕談,公事之外,曾能一道款曲嗎?”
羹堯臉上更紅得厲害,勉強搭訕著道:“王爺如此對我,羹堯真太感激了,不過,我與此女向來以禮自守,公事之外,實未涉及其他,尚請王爺明察。”
雍王又哈哈大笑道:“小弟也不過取笑而已,至於曾否涉及其他,那就只有二哥自己和雲小姐知道了。不過,今後小弟如再申前議,還請不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才好。”
羹堯聞言,不禁大窘,只紅著臉道:“王爺何必又提起此事呢?羹堯不是一再陳明確有苦衷嗎?”
雍王又笑道:“苦衷或許不免,但也未免有情,誰能遣此呢?此時我決定暫時遵二哥之命不再提及,不過如到求我之時,卻必須把這苦衷告訴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