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不笑煞人嗎?”
說著,仍將寶劍插人腰間軟鞘內,彷彿一團銀練一樣,身軀微聳,直像一個紙人一般,飄然仍落在原座上。
顧肯堂笑道:“平常只聽人言,路大使劍術自成一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想有一件小事相求,能俯允嗎?”
“什麼事呢?只要我力之所能盡,無不遵命。”路民瞻一面穿衣一面答應。
肯堂看了路民瞻一眼笑道:“適才聞說甘老四現在北京,相煩寫一封信,請他隨時隨地對我照拂到,能認識幾家權貴最妙,這一點可否辦得到?”
老和尚不由詫異道:“怎麼?以顧肯堂竟也打算奔走權門起來,難道你也想在韃虜手下戴上頂翎當奴才嗎?”
“你現在不已經是和尚嗎?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打算有所作為,能不接近權貴嗎?”
肯堂不由一笑。路民瞻忙道:“甘鳳池雖然年方弱冠又未嘗學問,卻極敬重賢老,如果你去,就沒有我的信,他也一定會得全力以赴的。”
肯堂道:“現在的話很難說,你看連老和尚尚且相信我不過,以為我要去當奴才,何況甘老四彼此只不過慕名神交而已。你不說明,人家還當我賣身投靠,真去當奴才,不但人幫忙,也許一見面便要揮諸門外呢!”
說罷一笑,老和尚和曾靜也一禁為之莞爾,路民瞻忙道:“既如此說;我決定替你寫一封切切實實的信去,好讓他放心便了。”
說著向曹仁父索來紙筆,真就燈下寫了一封信。交給肯堂藏好,這一席酒,直吃到晨雞動野方才各散。
第二天顧肯堂便踏上了征塵向北京進發。他這一去,不但引起了愛新覺羅氏的兄弟大火併,造成了自相殘殺的奪嫡奇案,並已決定一位叱吒風雲不可一世偉大人物的命運。也為無數被異族統治了的人,種下了綿亙不斷的革命。
新春初過,北國天寒,室內還生著爐火,重重簾帷也深深的垂著、年通齡朝罷歸來,換去官服,向自己私邸的上房裡靠椅上一躺,不由分外覺得十分舒適,一面摩著方才久跪生疼的膝蓋,一面想著自己不久也許就會要外放。根據平日的經驗,和三十年來的揣摩功夫,連日主子對自己垂詢的事特多,而且問的是湖廣一帶的情形居多;說不定就是湖廣巡撫。外放已經比當京官強多了,如果再是湖廣巡撫,那更是一個上好的缺份,比起甘陝魯豫等省又強多了。再想想自己從一個筆帖式混起,如今頂子已經紅了,不久就是封疆大吏,是眷如此之隆,如果再進一步,封爵入閣都說不定,忍不住眼角眉梢都含有喜意。
侍婢小春,看出主人今日回來,面有喜色,與往日人不相同,湊趣的用一隻金漆小盤,託上一盞香茶。又用那支大人平日用慣的京八寸小旱菸袋,裝上一袋煙,送上去,遐齡接過,就著小春點燃的紙媒吸著,心中更覺悠然自得。
半晌之後,忽聽一間年夫人低聲叫道:“小春!玉蘭!
大人回來了嗎?……”
“是,大人已經回來多會了。”
在小春回答之後,玉蘭立即打上房門簾子,半老的年夫人扶著小丫頭香兒從房裡走出笑說:“恭喜大人,聽說您有了外放的訊息,這話確實嗎?”
“咦。這是朝廷的事,你在家裡怎麼會知道?”
遐齡不禁有些失驚,籌然的,從靠椅上坐起來。
“這是天大的喜事,您想,咱們希堯他能不回來說嗎?”
微笑著的年夫人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孩子又不知從哪裡聽來,就回來信嘴亂說,其實也不過是人家揣測的話,主子的意思。恩威莫測,誰又敢於臆斷呢?
遐齡看著夫人得意的笑著,又問道:
“希堯這孩子呢?你倒是把他叫來,等我再問問看,這話是從哪裡來的?”
“您不用問,這話是不會錯的,希兒在宗人府,大學士張玉書那裡都打聽過了,訊息是先從內閣傳出來,這話還能假嗎?天可憐,咱們這許多年也賠累得夠了,能外放一任,也許可以貼補一些,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我這個窮家可真沒法當咧。”
年夫人坐著,慨嘆而又希冀的說。
‘你又錯了,你以為外放便能不賠累嗎?那除非是江南織造、揚州監運使這一類的官,要不然,也許賠累得更大,不過有點實權,也許能做出一點事來倒是真的。”
遐齡面色微沉,但是口角的一絲笑痕,始終未泯,掩不住他胸中的愉快。
“回大人的話,錢先生現在花廳求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