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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值得自己愛的人那是緣那是幸福,愛上不值得你愛的人,那就是孽,那就是災難,娘希望大山的那頭,滄海的彼岸,有值得風兒等待的人。”
大山的那頭,滄海的彼岸有值得我等待的人嗎?
“娘也不希望風兒像娘那樣孤獨,宿空房,秋夜長,少亦苦,老亦苦。”娘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我可以聽到她無聲的嘆息,是那樣的沉重但又是那樣的無奈。
“風兒,如果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於江湖,不能攜手相伴,就御風而去,無所牽掛。”娘揚起臉,臉上重現燦爛的笑顏。
“娘你也能御風而去,無所牽掛嗎?”
“孃的心太重太沉,已經飛不起了,風兒你是一縷風,還很輕,還可以自由翱翔。”
“娘,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心若苦,人到哪裡有什麼區別呢?”
孃的心到底有多苦呢?即使換一個地方依然如此苦嗎?
當我離開這個還飄著花香的宮室時,娘倚靠在那扇已經被風吹雨打不知道多少年的木門前,她看著我,嘴角含笑,長髮揚起,虛幻而不真實,但那身影是那般的孤寂清冷,讓我心顫。
這一別此生還會有緣相見嗎?這一離去世上還有人如此溫柔喚我風兒嗎?娘以後還會佇立在這裡等我嗎?想起那抹單薄而孤獨的身影,淚滴滴灑落,花了妝容,溼了心。
從此隻影伴孤燈,孑然——
“如果你想讓你孃的命長一些,你就乖乖地出嫁,別想半路走人,否則我會讓你們陰陽相隔,永世不得相見。”他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目光如霜,殺意如刃,眼中的寒光讓一切喜慶蒙上陰霾,一時間,冷意透骨。
“只要你不出現在她面前,我娘會活得很好。”
“沒我的滋潤,我怕她枯萎得更快,因為她是久旱的小草,我是甘甜的玉露。”他絕美的臉帶著邪魅的笑。
“你——”
“總有一天我要你為你的做的事情付上血的代價,總有一日我會兵臨城下,血洗皇城,親手取你項上人頭,以祭我父皇的在天之靈,以雪你欺我母的無盡恥辱!”
“我帶給顏兒的不是恥辱,而是快樂,你懂不懂?”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臉上掛著笑,但卻是那麼冰冷。
“你這個禽獸,顏兒是你叫的嗎?你帶給她的是痛苦,是絕望,那是一世的屈辱。”
“我會用手中的劍幫娘一雪前恥。”我眼中露出狼一樣犀利的光。
“好,我等著你,瀚御風。”他臉含笑,但那是嘲笑,那是強者高高在上看著弱者在苦苦掙扎生存的傲笑。
我拂了拂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這裡有我最愛的人,也有我最恨的人,這裡有過春天般的溫暖,也有過寒冬的酷冷。
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如血的嫁衣,沉重的鳳冠,滿頭的珠翠,我籠罩在珠光寶氣中,我淹沒在震天的鼓聲裡。
當眼睛遮擋在紅佈下,我突然慌亂彷徨。
從小到大我不缺少疼愛,父皇對我的寵,娘對我的溫柔,我已經習慣,沒有他們在身邊,沒有他們雙手的牽引,我居然很害怕,很彷徨,不知道該怎樣做?
“風兒與其惶惶不可終日,不如坦然面對,也許一切都不是你我想的那麼壞。”娘離別前溫柔的聲音如春風般拂過我的耳,讓我躁動的心安定下來。
我要堅強,我要微笑,因為有娘在遙遠的那邊看著我
那一年我娘三十二歲,他二十七歲,而我剛剛十五歲,身體還沒有長開,像一個小孩,卻要開始為人婦的生活。
喧天的鼓聲,豪華的馬車,大紅錦緞鋪路,片片紅花從高空灑落,是那樣的喜慶,那樣的奢華,突然平地颳起一陣大風,捲起漫天花雨,竟又是那樣的悽美。
二百名宮人,如逶迤的長蛇,浩浩蕩蕩地吹吹打打,穿過皇城、外城。帝都的街上湧滿了潮水般的人,他們都想一睹老瀚王唯一的女兒出嫁之日是如何明豔動人,傾國傾城?他們都想看看瀚國唯一公主出嫁的場面是如何的盛大,如何奢華?
喧鬧聲不絕於耳,笑聲此起彼伏,但熱鬧快樂都是他們的,而我什麼都沒有,只有憂傷,只有思念與憂慮。
紅色蓋天,鮮花滿地,鼓樂齊鳴,為什麼出嫁的我沒有絲毫喜悅?為什麼連宮人的臉都沒有笑容,他們一定也是不喜歡跟隨著我遠嫁他方,背井離鄉吧!許是此時他們臉上笑著,但心裡卻在咒罵著我。
但各有各的命,誰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