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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洞中等了兩天,不吃不喝,最後被將士們打暈抬著離開了,為了防止我吵鬧,他們點了我睡穴。
等我醒來時,身上的大紅喜袍沒了,我已經換上了普通的粗布衣,同時也被易容了,我身處的地方已經不是鷹國,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鷹國,鷹國已經灰飛湮滅,已經成了歷史,這是一個比我鷹國更為弱小的國家——邊國。
“我的父皇母后呢?”四周一處寂靜,沒有誰敢答我。
“我的皇妃呢?”所有人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吭一聲,我抓住其中一個將士的衣領,大吼著:“他們究竟怎麼了?”
所有人刷的一聲全跪在地上,神情是那樣的悲痛欲絕,我的手一軟,無力地鬆開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與哀傷漫遍全身,侵蝕全身各處,身體一陣冰冷,如掉進冰窟裡一樣。
“皇子節哀——皇子節哀——”
他們還叫我節哀?他們還叫我什麼皇子?家亡了,國破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皇子?
“他們究竟怎麼了?”我怒吼,如困獸在嘶鳴,聲音顫抖得連自己都不相信,明知道結果,但依然心存僥倖,明明已經絕望,為何還要萌生新的希望?
“皇子——”聲音悲怮,他們的淚水都無聲滑落,我的家沒了,他們的家也沒了,我的親人不在了,他們的親人也不在了,我的國滅了,他們也一樣無家可歸了,我們都成了一群無家無國的人了。
我想失聲慟哭,但聲音卻梗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心從來沒有如此哀傷絕望過,從來沒有如此痛心徹肺過。
“說——他們怎麼了?我有權知道。”我冷冷地說,眼神空洞無物,但依然沒有人告訴我,直到好多天後,我才知道帝都被攻陷了,大火在帝都的天空燃燒了三天三夜,鷹國富麗堂皇的皇宮在火光中灰飛煙滅。
我所有美好的記憶都隨著火光消失,我再也找不到曾經的蹤跡,我與眉兒最喜歡的邀月亭也在火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把我們曾經的旖旎全部埋葬。
堆積如山的屍體也在大火中化為灰燼,那些從大火中逃生的人說那火燒屍體的焦臭讓人作嘔,那種氣味瀰漫在鷹國上空三天不散。
父皇的頭顱被狄國將領割了下來,屍首分離,娘發瘋地抱住父皇的屍體,在戰場如一個瘋子般大喊大叫,瘋狂的娘讓整個戰場有一瞬間的寂靜,很多年後人們說起那慘絕人寰的一幕,都會黯然神傷。
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火光滔天的皇宮發瘋地叫,發瘋地喊,她目光呆滯地悲歌,聲音哀切,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竟沒有一個人忍心將刀刺向她,歌罷,女子拿起地上的劍狠狠地刺向心窩,那一刻她是那樣的絕然,她對著千軍萬馬大笑,笑得傾國傾城,笑得風情萬種。
她倒下了,她匍匐在那具已經沒有頭顱的屍體上繼續唱著,哭著,好說:“桓,我這就找你去,看不見不要害怕,婷兒會牽著你的手,婷兒會牽著你的手到永遠,直到永遠。”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似乎是在對情人呢喃低語,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似乎是一個待嫁的新娘,她的臉上帶著聖潔的光芒,即使滿身血汙,卻讓人不敢直視。
娘就這樣伴隨著父皇離去了,離開了這人世,離開了憂兒,讓憂兒一個人孤獨而寂寞地活著,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我大病了一場,如果不是眉兒,我早就一刀了結了自己,天大地大,我已經沒有家,海闊天高我已經沒有一個親人,我痛苦的活在一個角落裡,我感覺我整個世界灰暗一片,我再也找不到一絲光亮,我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我晚晚在噩夢中驚醒,夢中父皇聲如洪鐘的對我說:“憂兒,有你父皇的一天,我們鷹國不會倒的。”但卻只一瞬,父皇的頭顱就已經飛了出去,鮮血直流,我大喊一聲,醒了過來,滿頭大汗,全身顫抖不停,連心都在抖。
我坐了起來,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嗚嗚地哭,我怕驚醒外面的守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夜是那樣的清冷,心是那樣的悲涼,哭累了,哭得無力了,倒在角落睡著了。
夢中出現娘甜美的笑容,夢中娘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髮絲,夢中娘細細地彈唱,父皇深情如海的眸子一路追隨著娘,夢中父皇緊緊摟住孃親暱地說:“自家孩兒,怕什麼?”孃的臉飛紅,豔麗得如天邊的晚霞,那一刻我的心是那麼溫暖。
我穿著大紅喜袍,娘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說:“我的孩兒是全鷹國最俊美的男兒。”
我紅著臉抱起嬌美如花的眉兒,但突然外面傳來一聲聲淒厲的高喊:“城破了——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