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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眼圈兒一虹,幽幽說道:“姑姑,您要是不管,小蘭就學您一樣,遠離這個傷心之地,找個地方出家去,一輩子也不……”
美道姑深知這位侄女兒那倔強脾氣,她可是說得出,做得到,尤其事關一個傷心斷腸的“情”字,聞言一驚,忙喝道:“胡說,小蘭,你怎麼能學姑姑,姑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落得像姑姑一樣,絕對不可以……”
蘭珠幽怨地道:“那您……”
美道姑道:“姑姑只說你給姑姑找難題,找麻煩,姑姑可沒說怕難怕麻煩不管哪?你又跟姑姑賭的什麼氣?”
蘭珠嬌靨一紅,笑了,乍喜還羞,粉首半垂地道:“小蘭就知道姑姑最疼小蘭……”
對這頂高帽子,美道姑未加理會,道:“再說,你也沒有到非出家不可的地步,憶卿他並沒有向你表示什麼,不是麼?”
蘭珠嬌靨上的笑容立刻隱斂,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陰霾,黯然道:“他是沒有向小蘭表示什麼,可是小蘭自己明白,他處處躲著小蘭,對小蘭跟對哥哥就不一樣,跟哥哥他有說有笑地,一見到小蘭,他便一本正經拘謹得氣死人!”
美道姑勉強地笑了笑,道:“你覺得這是什麼?”
蘭珠微微搖頭道:“小蘭不知道,不過,那總不是……”住口不言。
美道姑默然不語,半響,忽地揚眉說道:“小蘭,你既要姑姑給你出主意,那麼,姑姑說的話你聽不聽?”
這話,令人難測好壞,可是蘭珠她到底點了頭。
美道姑暗暗咬了咬玉齒,狠起心腸,道:“寧可痛苦一時,不可痛苦一生,姑姑勸你咬牙橫心,當機立斷,揮慧劍,斬情絲,自萬丈波濤的情海中毅然回頭,你做得到麼?”
蘭珠花容失色,臉色慘變,身形顫抖,粉首修垂,兩顆晶瑩的情淚突然墜落胸前,沒開口。
美道姑心中一陣絞痛,但語氣益顯冷漠:“小蘭,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他唯一的妹妹已讓他傷過一次心,你不該再讓他傷心了,他會受不了的,再說,情海傷心,斷腸人做不得,一輩子的痛苦,你也會受不了的!”
蘭珠嬌軀顫抖得更厲害,只不說話,突然,她猛然抬起粉首,嬌靨煞白,神色怕人:“姑姑,您問問他,他只要搖了頭,小蘭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美道姑強忍心中那無限憐惜與悲痛,淡淡說道:“姑姑問過他了,他的態度跟他爹當年一樣,你打算怎麼辦?”
蘭珠嬌軀一陣晃播,唇邊滲出了一絲鮮血嘶聲低呼:“小卿,你,你,你好狠的心……”
猛可裡便要站起,美道姑適時陡揚沉喝:“小蘭,坐下,不許動!”
蘭珠機伶一顫,未站起,卻突然雙手掩面,失聲痛哭,接著,她又仰起了臉,梨花帶雨,淚漬模糊的,望之令人心碎,道:“姑姑,他有什麼了不起,小蘭哪一點配不上他,爹跟您對他怎樣?他,他是天下第一忍人,小蘭要把他恨上一輩子!”
像蘭珠這樣的女兒家,感情表現得異常之強烈,自然,那不是愛就是恨,不可能有第三種感情的存在,因為她不是常人!
美道姑心如刀割,一嘆說道:“小蘭,這不是什麼了不起不了不起的問題,其實他跟他爹一樣,宇內第一,的確不凡,的確了不起,這也不是配上配不上的問題,姑姑比之聶小倩如何,當年夏夢卿卻棄了姑姑而要了她,你爹跟我疼他愛他,一如子侄,跟待你與玉珠,沒有什麼分別,但那沒有用,他不能為此便遷就一切,小蘭,他跟他爹一樣,俠骨柔腸,劍膽零心,也是有血有肉富於盛情的人,並非能忘情的太上,更不是鐵石心腸的忍人,即使是,那也不該怪他父子,要怪只能怪咱們不是漢人,誰叫咱們生為滿旗女兒身?又誰叫咱們偏偏鍾情傾心於他父子?小蘭,上天給了咱們一個尊貴不可侵犯的身份,哪有那令人羨摹的富貴榮華,卻又贈給賦予一個其薄如紙的命,只有咱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痛苦,實際說起來,咱們連一個普通的漢族女子都不如!”
蘭珠不服地叫道:“姑姑,時隔百年,祖宗們的仇怨為什麼總是不能淡忘?難道說這無情的鴻溝就永無消除之日了。”
美道姑悲慘笑道:“那也不能怪人家,要怪只能怪咱們的祖宗,強搶人家的大好河山,霸佔人家的千秋基業,別的不說,單說一個‘揚州十日’,像這種仇恨,誰能忘?換了咱們也一樣,從開國之朝至今,你聽過的也有,看過的也有,你有什麼感觸?傅威侯在日說得好,當年缺理的是咱們,如今咱們該好好對待人家,也許可以消弭一些仇恨,要不然,將來有一天咱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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