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挎刀的親兵,暗處則是總督大人的貼身親隨。
戒備之森嚴,不下禁宮內苑。
休說是個人,就是隻飛鳥,要想進出只怕也不太容易!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極其輕淡的白光劃空射至,一閃而沒入前院那株合圍的巨樹茂密枝葉內。
枝不動,樹不響,神不知,鬼不覺。
前院寂靜、黝黑、沒有燈光,只有後院一座小樓上有燈光透出紗窗。
紗窗並未密掩,而是微微地開著半面。
由那微開半面的紗窗內,除了透射出燈光外,還傳出陣陣的銀鈴嬌笑,與其說是嬌笑,不如說是媚笑、蕩笑,因為那笑聲聽在人耳朵裡,真能令人熱血沸騰,心猿意馬,骨蝕魂銷。
那笑聲,又充滿了戲謔意味,好像是那位發笑的她,在玩弄著一隻爬伏裙下腳前的哈巴狗,看著那哈巴狗搖頭晃尾的馴服樣兒樂得發笑。
這笑聲傳到前院,前院中有很多人不自在,可是沒有一個敢動,沒一個敢出聲,仍是那麼靜。
那沒入巨樹枝葉中的白光,又飛射出樹,投入後院另一株巨樹上,仍然是枝葉未驚。
這株樹,就在小樓的對面,距小樓約有十餘丈,停身在這株巨樹上,由那半開的一扇紗窗內望——小樓內春色無邊,一覽無遺。
那白光,自然就是朱漢民,他一眼瞥進小樓,便即猛地一震直了眼,那並非是感於小樓之內的無邊春色,而是驚訝於小樓內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就是那個女的令朱漢民心頭震動,幾疑眼花。
男的,是個矮矮胖胖的五旬老者,著一身便服,抱著那長長的髮辮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
那個女子,是個冶豔狐媚,風騷入骨的少婦。
她,坐在床上,烏雲蓬鬆,衣衫半解,酥胸微露,還有那腥紅的一角肚兜,紅的刺眼,白的欺雪賽霜,一如凝脂,映著燈光,發出一種感人的光采!
她,嬌豔酡紅,醉眼兒半張,模樣兒嬌慵無力,偏偏玉手不時掠理雲鬢,勾魂的流波妙目拋向那矮胖老者。
單就這一付模樣,這少婦堪稱一代尤物,較諸那惑君禍國的褒姒、妲己、趙飛燕、楊玉環等毫不遜色!
也並非這尤物殊色令朱漢民意動神搖,而是那少婦溼潤鮮紅的否唇邊的那顆美人黑痣。
這位該是和坤如夫人的少婦加上那張臉,這少婦竟會是那鄔飛燕!
心神略定之後,朱漢民打心裡叫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
那確實不可能,他離開北京的前夕,鄔飛燕曾盡釋前嫌地在月下小亭,擺酒餞別,他一出北京便聽說和坤的如夫人已經到了江南,如此,和坤如夫人的出京,少說也早在他十天半月,而那鄔飛燕明明又為他惜別餞行,怎會一下變成了和坤如夫人在此出現?
那只有一種可能,這少婦並非和坤的如夫人,而是鄔飛燕,她起他沿途的耽擱,以非常速度,趕到了前頭。
但,這唯一的可能立即又被推翻了。
推翻了這個可能的,是那傳自小樓的話聲中。
那是矮胖老者帶著顫抖的蒼老話聲:“夫人……”
那冶豔美婦由瓊鼻裡“嗯”了一聲,妙目流波,用眼角的勾魂媚光瞥了那矮胖老者一下,嗲聲嗲氣地道:“鮑總督,你忘了?叫我玉娘,夫人是當著和相及下人們面前叫的,可是如今這小樓中就你我兩個呀!”
這話,證明了這少婦就是和坤的如夫人。
難道說鄔飛蒸就是和坤的如夫人,不,她叫玉娘!
難道說天底下真有長得這麼像的人麼?那幾乎又有點不可能,相貌或可長得相像,但哪有那麼巧地會在同一部位,在那要人命的唇角上都生有一顆美人痣?
同時,朱漢民也認得那雙勾魂妙目,那長長的妙目,那勾魂的媚蕩眼光,分明就是那個黑衣女子所有。
而那黑衣女子卻又明明是鄔飛燕!
朱漢民糊塗了,整個人糊塗了……
只見那位總督大人低下了頭,可是他那一雙尚未昏花的色迷迷老眼,卻仍貪婪地望著那微露的酥胸上。
那少婦笑了,是得意,充滿了媚蕩:“鮑總督,叫呀,我叫宓玉娘,玉娘,快點嘛!”
於是,那位總督大人一身痴憨的肥肉猛抖,脖子都憋紅了,頭上見了青筋,用足了力氣憋出了顫抖的兩個字:“玉娘……”
“這才是!”和坤如夫人格格地笑道:“再叫我夫人,你就永遠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