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徐不疑(修)(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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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川走後,剩南宮騖一人坐在雅間裡,他沒開口,小二也不敢進來。
因宿醉,他口中發澀得緊,忍不住喝了兩口桌上附贈的茶水。
一壺茶下肚,渴意卻不見消減,如此使得他更為煩躁。偏就在此時,他又聽到簾外大堂中有吵嚷聲:“……你是不是誠心搗亂來了……”
南宮騖重重擱下茶杯,掀起簾子就要發作,卻在那瞬間不由停住了。
堂內人聲嘈雜,人影紛亂,這些都沒能讓南宮騖分出半分注意,他的目光只如被無形絲線牽引,直直只朝向那人。
那是個身著玄衣白裳的女子,梳著少女髮髻,端坐於桌前,雙手垂於膝上,神色冷淡且肅穆,正經得簡直像寺廟裡的菩薩。
——正是之前他在鑄劍坊遇到過的那名玄衣女子。
小二站在她對面,猶在嚷嚷:“這位娘子你出去打聽打聽,要是在道上沒點名聲,誰敢在這條街上開館子。現在趁掌櫃的還沒看到你,趕緊走,我看你是外地人,又是女人家,才不跟你計較的……”
女子則淡淡道:“是你說的,茶水不需錢。”
南宮騖不禁笑出了聲。
小二面色發青,道:“你胡攪蠻纏!你當我們這兒是善堂呢,茶水是附送的又不是佈施的,你一分銀子不花,還想喝不要錢的茶水,哪裡有這種道理!”
接著便喋喋不休了許多罵人的話,這小二是個粗人,罵人直往下三路,用詞叫人作嘔。這些話莫說是女子,便就是市井裡莽夫粗漢聽到都要生怒。
可是那玄衣女子卻並不惱怒,她只是默默拿了身側佩劍,站起了身。
見到她手中佩劍,南宮騖神情一動。
他記得清楚,在鑄劍坊外偶遇之時,這女子明明兩手空空,不僅如此,她裙上還曾掛著一枚白玉環佩,而此時她的裙上已是空空蕩蕩。
南宮騖於金石一道頗有心得,當時雖只匆匆兩眼,但他已看出那女子的白玉環佩質地純淨,透色潤澤如水,堪稱極品。這種極品白玉當得傳家之寶,萬不可能隨便就遺失的。
難不成說,這女子是拿傳家的寶貝換了這劍?
南宮騖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脫口便叫住了她:“這位姑娘,借你劍一觀。”
玄衣女子聽到聲,移目看來,她雙瞳猶如黑沉深淵,看不清神情。她先是頓了一頓,不知想起了什麼,方才走了過來。
她將佩劍放在桌上,緩緩落坐在南宮騖對面。
南宮騖拿過劍,一邊看這劍,一邊還用餘光瞧她。這玄衣女子坐下時先站在了凳子前面,似乎猶豫了一下,繞到凳子前面,最終才坐下。落坐後她又將手規整地放在了膝上,姿勢很是規矩,規矩得有些僵硬。
她為什麼先退一步,難不成還想跪坐?
南宮騖沒有開口,他記得自己是要看劍的——這劍長二尺七寸,劍鞘鑲嵌的是最次等的綠松石和青玉,有一些鎏銅銀的花紋,劍首還掛著一條長長的青玉流蘇劍穗。整支劍的做工實在粗糙,並不像是劍客的劍,更像是某個窮秀才買來點綴門面的飾物。
再拔出劍來一看,南宮騖便是面色一沉。
“這劍沒開鋒?”南宮騖把劍扣在桌上。
早在鑄劍坊第一面的時候,南宮騖就注意過這女子的手。老|江湖看人,最先看手,練的是什麼功夫手上就會留下什麼樣的痕跡,而這女子的虎口有很重的老繭,明顯是常年用劍留下的。
但真正用劍的人,怎麼會買這樣的玩意兒?
南宮騖不知怎地突發了好心,勸她道:“即便是打算自己開鋒,你也不應該買這東西,這劍就是一塊糙鐵,毫無火候,連刃都磨不出來,買它有什麼用?”
那女子卻是毫無情緒地答了一句:“人有鋒刃,刀劍自利。”
南宮騖聽得一怔,一時捉摸不透她的深淺,想到那白玉佩,他又問:“你該不是拿你的玉佩去換了這劍吧?”
而那女子竟點點頭答:“我沒有你那種紙。”
“紙?你說銀票?”
女子點頭。
“……你可知道,你那玉佩,可以買一千把這種破銅爛鐵了。”
“錢貨兩訖,童叟無欺,做生意的人也有不易,不應賒欠。”
南宮騖都被她氣得笑了:“童叟無欺是商販們哄人的話,不是用來告誡客官的。罷了,我今日便大發一回慈悲,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去找那坊主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