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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點頭,軒轅自知強求不了。伸手輕輕抱了一下夜語昊,跟著祈離開了。
眼見著兩人消失了,夜語昊悠閒的往自己住的客棧走去。他沒告訴軒轅,如不是在無錫巧遇,他是打算從這裡直接北上去京師的。本來已經在杭州上船了,卻接到武林販子託無名教傳來口信,說是魔簫有東西給自己。於是順水順路的,就約在了無錫。
明日就是約定之日了,不知道虛夜梵託武林販子給自己帶了什麼東西,值得思量。
還有周家的事,仍需耗費點時日……
第二日,夜語昊收到武林販子送來的一個長盒子,一般是用來裝畫用的那種。
開啟一看,果不其然,是幅畫,吳道子的真跡——天王送子圖。
這是什麼用意?任他玲瓏剔透的心肝,推算了百種千種可能,依然了無頭緒。
此時,千萬裡外的虛夜梵單手托腮,算算日子,那幅畫應該送到了吧。
夜語昊啊夜語昊,你師叔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了幅那麼帶有明顯含義的畫給你,還是真跡。如果有朝一日你還是被軒轅那傢伙騙了的話,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天下第一 昊天罔極 天下第一 外傳之男男生子篇 之三,樂極生悲,誰謂子無母
「買大離小,下手嘍!」
「十七點大,莊家通吃!」
「押孤下三點!」
「三點,莊家一賠十!」
……
這裡是京師第一賭坊,不過,在數年前經歷了一場天下第一豪賭之後,已經躍然成為天下第一賭坊,當今賭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老闆的算盤打得益發叮鐺響,樓頂大大的骼子燈牌九燈,十里之外都可以看得到。
這裡是天元賭坊。
前院日夜無休到處熱鬧,後院自成一格。來來往往的婢僕們個個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生怕驚動了樓閣上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青年。
風老闆的風光在這小樓中,蕩然無存。穿在外面當招牌的員外衫根本不敢汙了那人的眼,早換了一身淨衣,只著素襪,墊著腳尖,手中捧了碗藥湯,顫巍巍地上了閣樓。
房門極輕極輕,極緩極緩地推開。屏住氣,才剛放入一隻腳,在窗前錦榻上睡得極不安穩的青年已睜開眼。
風老闆聳聳肩,放棄自己的努力——算了,他要是能被自己侵入三丈之內而無所察覺,也就不是曾經名動天下的無帝.夜語昊了。
「昊帝座覺得今日如何?」
夜語昊絞緊眉坐了起身,食指不斷揉著眉間,好一會兒才睜眼吐出口氣。「藥師還沒來麼?」
風老闆將藥碗遞了上去,安撫道:「有訊息傳來,藥師已到東陽,大約入夜就會到了。」
接過藥碗,有些愛理不理地晃著藥湯,夜語昊眉頭皺得更深。這藥味越來越刺鼻了,光是遠遠瞧到那渾濁色彩就已經想吐。
閉上眼慢慢吐納,想將胸臆間的鬱氣盡數吐出。不料眼睛方閉上便是一陣昏花,他連忙睜開眼,伸指疾點巨闕、玉堂二|穴。
看著夜語昊清秀的臉一片灰白,全無血色,長睫不斷顫動,汗珠如雨般自額際滾落。風老闆心中又憐又慌又急,恨不得自己能幫那獨孤離塵架上雙翅馬上飛過來,免了昊帝座這諸般苦楚。再這樣拖下去,也真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莫要鑄成大錯才好!
心中越想越急,忍不住就開口。「昊帝座,這京師中名醫眾多,藥師未來之前,不如屬下先尋幾個來緩一下病情……」
「不行!」夜語昊截斷他的話語,微微睜開了下眼,似想說什麼,又閉緊雙眸。「等藥師來時……」
「可是天才曉得藥師什麼時……」
「我來啦。」
風老闆聞聲急急閃開,正好人影自視窗投入,若非閃避得及,兩人只怕要撞成一團。十分沒好氣地瞪了來人一眼,那人一身墨綠蘇繡長袍,彎眉笑瞳,看來有如菩薩般「慈祥」,正是無名教的藥師獨孤離塵。只是此時他長髮凌亂地混著汗貼了一臉,眉發之上盡是塵埃,長袍乍看華麗,細看到處都是點點泥漿,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只一眼便可瞧出為何晚上才到的人現在就會提前到來。
想到他這一路狂奔,風老闆本應覺得感動。但想到藥師也有這般方寸大亂的時刻,他便只覺一陣好笑,咬牙別過臉去,心下記得一定要奇聞共賞告訴所有被藥師壓榨過的人。
獨孤哼了一聲,不去理風老闆那抖個不停的肩是什麼意思,伸出袖內潔淨白皙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