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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便教媳婦帶領文廣孫兒領兵罷了。”包公大喜,即時辭別太君,文廣送出府門,去了。按下慢說。
再說狄千歲家中,公主娘娘二子,一名狄龍,一名狄虎,弟兄二人乃一胎雙生,身體相貌一般無二,年方十六歲,天上左輔,名粥臨凡。弟兄二人生得儀容俊美,骨格清奇,日在書館勤習詩書、閒操武藝。公主用意教導,二子操練兵馬純熟,刀槍精通,不用多表。這公主娘娘自從丈夫提兵徵南,一別光陰一載,前者星犯太陰,果然兵動於南,終朝掛念,惟望早日得勝班師。但星犯太陰,出師必不利於主帥,究不知如何,吉凶未卜,想來不覺潸然淚下。
又到狄龍、狄虎弟兄進宮房向母請安,公主一見說:“我兒,為娘倒也是安。但你兄弟二人好在書房習學詩書,閒時操演弓馬,休要生疏了。猶恐你父得勝回朝,歸家就要考校的。”弟兄二人說:“為兒謹依母命。”起來要出官房,抬頭看見母親眼中含著珠淚,二人一齊跪下說:“母親為何不樂起來?”公主見問,便說:“我兒,為娘思量你父起兵徵南,至今將已一載,音信不聞。未知勝敗,未卜吉凶,為娘日日擔憂。倘有疏失,如何是好?故以傷心。”二子聞言說:“母親,我父奉旨提兵,此乃藉天子洪福,定是旗開得勝,母親何須過慮?”公主娘娘聽了說:“我兒,你二人但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父與娘上年一夕在於西樓設宴,有南方賊星直犯太陰南角,有兵刀之患,出師不利於主帥。今日你父提兵去了,是以為娘過於思慮。”二人同說:“母親,古云吉人自有天相。吾父王今日提兵,為徵南主帥,大宋天子乃有道之君,藉聖上福庇,自然逢凶化吉,轉禍成祥,請母親放心。前兩月打發家人狄成上汴京探聽父王訊息,也該回來了。”
母子三人正說之間,只見庭前來了老家人狄成,往汴京回來,說:“有要話達稟娘娘。”公主聽罷,教他快來稟達。不一會,狄成進來跪下,呼聲:“娘娘,小人叩稟:前時奉命到京打聽數天,一樁大事好不怕人!只因我家千歲兵到南方,連戰連捷得勝,後被一員女將用邪法連人帶馬將大營移困在高山上了。差張忠、劉慶回朝取救,路經襄陽,卻被總兵孫振用酒灌醉,毀了求救本章,拿回了二位將軍人南牢。反說他臨陣私回,我家千歲按兵不動,日費鬥金,縱兵害民,將降南蠻,與密書囑馮太尉傳本。幸得楊文廣將軍擒他家人,搜出私書,在包大人府中審出緣由,奏知聖上。天子大怒,將太尉囚禁了,又差人到襄陽捉拿孫振。又聞挑選楊家將出兵解圍,故小人不分星夜趕回來報知娘娘。世子。”
母子三人聽了,嚇得魂不附體。公主罵聲:“奸賊!我夫困於山洞中,二將爬山越嶺回來取救,你倒欺心要報私仇,不顧十餘萬人生命,耽誤軍機!幸得上天憐念,洩漏奸謀。如今聖上雖然調遣楊家將前去解圍,算來已有兩月多,只不知千歲死生存亡。”說罷,放聲而哭,珠淚紛紛。二子見母痛哭,忙呼:“孃親,父王被困邊廷,但糧草豐足,如今不過兩月餘。今包公究出奸由,父王無罪,母親不必傷懷。孩兒明日上京,面見天子,會同楊文廣一齊興師前去解圍,父王無害了。拿了孫振方消我恨!”公主聞言怒道:“你二人滿口胡言!乳臭孩兒,又未經陣伍,如何出敵交鋒?你父乃英雄名將,行伍之中身經百戰,今日尚然遭困,未卜存亡。何況你弟兄初習武藝的孩童!”
二子聞言不樂,呼聲:“母親,孩兒雖然年少,有些感念之恩。為子盡孝,為臣盡忠,豈有父困在邊廷遭難,子在家中坐視,可謂孝乎?況兒年輕弱冠,文可略達,武已超能,豈有坐享家中,不去救父之理?”公主聞二子之言,心中著急起來,說:“兒啊,非是為娘攔阻你救父。但你弟兄從小不曾遠離膝下,況千里程途,遠征南地,為娘好不心優!今聖上已降旨楊家將帥提調兵馬,此去定然救出你父。只須差家將回京打聽此事如何,方為正理。”此是公主無可奈何之說,勸阻二子,乃父母愛子之心,將夫妻情分丟在一邊,反說寬心來勸弟兄二人,恐他當真要去隨徵之意耳。
二人又呼:“母親,父王困於山峽之中,至今兩月有餘,未知生死。母反說此寬泛之言,乃為孩兒年少,前去打仗衝鋒,惟恐有失。這也請老母放心,有志不論年輕,無志空長百歲。昔日周瑜年方十八歲,他就執掌大權,退曹兵百萬於赤壁;甘羅十二之年為相於秦廷;近唐之羅通,年少十四掛帥平定北夷,英名冠世;唐末史建唐年交十五,大破王彥章於寶雞山,英雄出於少年。歷觀少年幼將,多少建立奇勳,與國家出力!孩兒雖不及古之人,但君父之難,孩兒斷不坐視安享,而為天地間之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