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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杯盞的手指帶了些微的顫抖,旋即穩住,手指蜷緊,一絲不顫,姬恪低頭,輕啜了一口茶。
“他真的同蘇婉之說要娶她?”
尾音裡有些不可捉摸的顫音。
“屬下所說的都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其徐低著頭,不敢去看姬恪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然而,其徐離去前,到底是忍不住看了姬恪一眼,空曠的醫館內室裡只有姬恪一人,此刻他的神色異常平靜,幾乎同平時沒有任何分別,但正是這沒有任何分別,讓其徐的心裡湧起不可抑制的不安。
往常姬恪如此他自然是不會多想,可是在他心裡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姬恪對蘇婉之動了心之後,姬恪如此的表現,卻是讓其徐擔心了。
待蘇星走後,姬恪循著其徐所說的路線追著蘇婉之走去。
卻沒料到到時看到的是那樣的一幕。
再隱忍壓抑,那一刻姬恪因抑制失態握緊的拳無法掩飾。
只是,在祁山上,他不是名滿天下風華無雙人人稱讚權謀在握的齊王姬恪,他只是一個病弱路遇劫匪的普通書生謝宇,無論身份相貌都無法同祁山大師兄相比。
更何況,桎梏著他的又何嘗只有身份相貌。
其徐眼看著姬恪抿唇轉身,面沉如水,眼看著他走回醫館,喝完藥,看完密諜,平靜的好似什麼都不曾看見。
直到更鼓敲響,到了就寢時間,才啞著嗓子問他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其徐本不想說,但……倘若這個能讓公子死心回到明都,即使公子憤怒難過也都不過是一時,終會忘記,變回原來那個不近人情的齊王殿下,雖然有些對不起蘇小姐,但事已至此,又如何挽回?
他這麼想,卻沒料姬恪是這樣的反應,不悲不喜,但也絲毫不提要回去。
慢慢從屋中退出,其徐順手合上了門。
姬恪閉眸,一手按著鼻樑,另一手穩穩的將茶水放在桌上,無聲的嘆氣。
無法否認,他嫉妒了。
看見蘇婉之在別人懷中,聽見別人說要娶蘇婉之……都讓他覺得壓抑,就像童年時看見姬止在自己母后和父皇面前無忌肆言卻絲毫不會被責罵也不用擔心被人陷害一樣,妒恨抑或是欣羨。
接著,他想起了幾個時辰前蘇婉之剛剛想過的問題。
——以後該怎麼辦?
四四章
重刀狠力劈下,攜起懾人勁氣,皸裂的紋路順著地面延展。
容沂滿意的收刀至鞘。
“師姐,你覺得我能贏過那個計蒙麼?”
蘇婉之心不在焉:“能。”
直到容沂緊攥刀一個飛旋,就要去找計蒙,蘇婉之才如夢初醒般道:“小容沂,你去哪?”
“我去找計蒙挑戰!”
一把扯住容沂,蘇婉之簡潔道:“你現在去是丟人。”
“可是你剛才……”
“我剛才怎麼?”
把袍袖理順,容沂癟癟嘴,還是忍不住道:“師姐,為什麼今天你老是走神?”
走神?
她能不走神麼?
嘆了口氣,拍拍袍角的塵土,蘇婉之站起,拉過容沂:“回去吃飯吧,明日再來練,反正來日方長。”
計蒙同她說要娶她的事情她只當是計蒙捉弄她罷了,畢竟計蒙她實在看不出計蒙對她有什麼情誼,可是之後計蒙居然真的認真同她討論起了婚宴事宜,她就再撐不住了——計蒙那個架勢,竟像是真的要娶她。
隔日後,甚至還有她師孃輩的女人說是替計蒙來要她的生辰八字,雖然被她推脫走了,可是那種怪異感還是久久補褪。
娶她……
蘇婉之扯嘴唇笑了笑,張燈結綵的禮堂,豔紅的喜袍,一切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再不堪不過的記憶。
真是……不想再回憶起啊。
吃完飯,蘇婉之照例邁步想出去看謝宇。
還未邁出院子,又轉了回來,飯她是和容沂一道在膳房吃的,此時回來卻並不見蘇星,想來是去看謝宇了,既然如此,她又去做什麼礙事呢。
眼前又浮現出蘇星和謝宇在一起的畫面,霎時間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麼。
收拾了會東西,剛想去膳房工作,正看見蘇星氣喘吁吁的跑進院裡。
“小姐,小姐……”
蘇婉之詫異看著她:“我正要去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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