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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部分嬪妃並不知道偏殿裡發生的事情,她們只是在宴會結束的時候覺得今年的晚宴短了點兒,不過大家都沒怎麼想,就各自散了。
而當宴席結束,在前涼殿的後殿,一場審訊才剛剛開始。
列座的只有楊太妃和太后,還有現在蕭羌的妃子裡位份最高的沉寒,方婕妤因為兒子是證人的緣故,也陪坐在內。
於淑妃還在急救,因為這次的事情明顯不是意外,連稍微和別的妃子走得近些的太醫都不敢用,招了於淑妃的同鄉太醫搶救,而太醫診視過的結果就是,於淑妃是滾落地面才造成流產先兆的。
在等待訊息的時候,海棠開始在一片亂糟糟的腦子裡開始困難的整理思路,得出的結論就是,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很不妙。
在別人眼裡,她有十足謀殺於淑妃的理由。
在外人眼裡,同是被蕭羌所〃寵愛〃的妃子,爭寵這一條作為動機就足夠了。
當時最原始的兩個目擊者,一個是趙千秋,一個就是她,現在趙千秋一口咬定說自己是怕宮人伺候的不夠精心,去探看於淑妃,看到了海棠把於淑妃推下去,沒有人能再為海棠辯白。
至於於淑妃的宮女,則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說喝了偏殿的水後覺得肚子疼,去了茅房,回來之後就立刻被帶到這裡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也不知道。
其次看到他們的是蕭遠,但是蕭遠是方婕妤的兒子,按照方婕妤對她一貫的深惡痛絕,她的兒子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遑論幫她辯白?
而且確實,蕭遠看到的就是他們二人糾纏成一團的現場,讓他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而惟一可以證明於淑妃倒下的時候她不在現場的男人,海棠不能說,對方也一定不會承認。
她能對太后和太妃說,〃啊,我沒有推倒於淑妃,因為我沒做案時間,當時我正在和沉國那個美貌正太在一起……〃好吧,她不說的話,仔細調查說不定還能還她清白,如果她說了,她肯定死定了……
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婕妤跑到外面單獨去和別國的王爺吹冷風?這才真說不清楚,更何況,沉冰完全有可能否認自己和她在外面遇到過。
他沒有理由幫助她,雖然,這個她應該沒有見過面的人喚她笑兒。
總之,她現在的狀況非常糟糕。
第十二章 誰是兇手
聽完宮女和趙千秋兩個人的話之後,太后問蕭遠到底看到了什麼,方婕妤得意的看了一眼海棠,搖搖兒子,滿心指望兒子能說出對海棠不利的證言:她一手策劃的於淑妃假孕這件事情,很清楚今晚不過是於淑妃藉機脫套設的一個局,但是能把海棠這個眼中疔肉中刺掃進去她也樂見其成。
蕭遠彷彿沒感覺到母親的搖動,他略一抬頭,看到沉寒正定定的一臉擔心的看他,小小的少年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說道:〃兒臣沒有看到杜婕妤推倒於母妃。兒臣只看到趙副令和杜婕妤兩個人糾纏廝打。〃
說完,沉寒明顯鬆了一口氣,方婕妤則恨不得擰兒子一把,卻只能剜他幾眼了事。
不過看起來好在太妃和太后皇后對她的印象比較好,聽了蕭遠的話之後,彼此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問了海棠幾句,海棠如實回答,此外沒多說一句話。
現在她自己也心慌意亂,言多必失,沒必要急著喊冤。
雖然沒人指望沉寒能在這場審訊裡有什麼建設性發言,但是面子還要顧的,太妃問沉寒的看法,沉寒遲疑了一下,準確的凝視向蕭遠的方向,異常清晰的問了一個問題,〃今日宴席,為什麼大殿下會出現在於淑妃休息的偏殿?〃
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海棠一怔,太后一挑眉,蕭羌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笑吟吟的看看蕭遠又看看海棠。
發現父皇也在看著自己,蕭遠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眼沉寒,沉寒彷彿知道他看她一樣,說完這句,立刻低下頭,黑髮下露出的纖白頸子,象是天鵝柔弱的頸項。
蕭遠皺起眉頭,沉吟了片刻,道:〃……兒臣是接到一個掖庭內監的口諭傳兒臣那個時候過去,兒臣沒有想到這口諭有可能是假的,才去偏殿侯著的。〃
蕭遠說到掖庭口諭這幾個字的時候,所有的人眼神都看向了地上伏著的趙千秋。
話說到這裡,其實已經暗地裡把方婕妤兜了進去。
誰都知道,趙千秋是方婕妤的父親舉薦上來的人,事情怎麼會這樣湊巧?於淑妃被害,目擊者恰好是方婕妤的兒子,又是從掖庭傳過來的口諭?
蕭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