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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臟,必然毫不猶豫。
有那麼一瞬,他呼吸困難,不斷咳嗽,他覺得自己隨時會死去,而那個和他的妻子生得一摸一樣的女子端正的坐在他前方,手指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那時花竹意闖了進來,給他倒茶端藥,史飄零大概會很開心的看著他就此死去。
於是,現在話就說不出來了,他眯起眼睛,看向蕭羌,心裡怨毒越來越重,只恨不得把面前這男人零碎剮了再挫骨揚灰。
蕭羌眼底波光流轉,只當沒看見趙亭眼底怨恨,他小小的抿了一口酒,覺得渾身暖和了一點,說道:“……元帥放心,朕必然不會薄待令媛的。”
趙亭冷笑,正要說話,身後傳來花竹意的聲音,他一轉頭,此時天已快亮了,花竹意走過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趙亭眼睛一細,點點頭,“讓他上來。”
花竹意點頭下去,趙亭轉頭。眼神裡帶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惡毒,他對蕭羌揚了揚下頜,“陛下,有人求見。”
此時,此地,求見?看了一眼趙亭的表情,蕭羌沉吟了一下,微笑,“不知是哪位?”
趙亭好整以暇的十指交疊,還以同樣的微笑,“倒還是陛下的熟人。”
“哦?”挑眉。
“沉國定王……沉冰。”
蕭羌一愣:沉冰?幾個時辰前他不是剛從這船上逃下,怎麼現在敢回來?不過他的一愣不過剎那,隨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他微笑頷首,“那就勞煩元帥安排了。”
既來之,則安之,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沉冰踏上這艘數個時辰之前自己才跳下去的船隻的時候,心裡只不停的轉著一個念頭:自己怎麼還會回來?自己怎麼會回來!
和海棠一起掉下江之後,他立刻被早埋伏在周圍的護衛救走,卻還是沒能帶走海棠,上了岸,一路賓士,回到據點,在他推開門的一瞬,他卻看到了此時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沉烈——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逃亡的路上嗎?!他不是應該和自己的軍隊匯合之後被控制起來了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重傷未愈的男人斜靠在榻上,悠閒的玩弄著一柄玉如意,看到他進來了,高大挺拔的男人還很有閒情逸致的召喚他過去,一起玩賞手裡這柄紫玉的如意。
沉冰渾身肌肉繃緊——他知道,現在這屋裡屋外,都是自己的心腹,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知道,剛才他過來的時候,外面沒有異狀,沉烈並沒有帶太多人過來,這邊還是由自己的人控制局面。
他也知道,現在他一聲令下,把沉烈擊斃於此,太子尚幼,整個沉國再沒有第二個可以和他抗衡的人,他就可以奪得沉國。
但是——當他看到沉烈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打敗兄長時的情景,也無數次的幻想過刀鋒刺穿兄長心臟的景象。
他十五歲外放定州,苦心栽培自己心腹,四年時間,以為自己羽翼已豐,但是當他在全無提防的情況下看到沉烈的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連一根頭髮的控制權都已不在自己手裡了。
那是從小就深種的,根深蒂固的——恐懼。
對於兄長的強大,壓倒性的恐懼。
完全不是可以由自己控制的深刻無力慢慢泛起,從腳踝向上,一點點沒頂而去。
心臟開始絞疼,沉冰覺得心越跳越快,過於快速的鼓動在胸腔裡攪起沉重的疼痛,他努力想別開視線,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連掉轉視線都做不到。
看他沒有過來,沉烈略抬了頭,奇怪的看他,又喚了一聲,“冰兒?”
不,還有機會的,對,這樣靠近他,然後一刀殺了他!
僵硬的指尖碰了一下袖子裡暗藏的匕首,沉冰困難的吐出一口氣。
對,還是有辦法的!能殺了他!
邁著僵硬的步子,他走向沉烈,就在他站到沉烈面前,手指已經握住了匕首把柄,隨時可以和一擊殺了沉烈的時候,男人忽然毫無預警的伸手,搭在了他握著匕首的手腕上,然後,他唇角一彎,輕輕的說,“冰兒,你真的以為你做什麼我都不知道嗎?嗯?”
這一剎那,沉冰猛的瞪大了眼,瞳孔裡倒映著兄長一臉輕鬆的笑容,沉烈微微坐起身,抬手愛憐的摸了摸他一頭溼漉漉的頭髮,然後靠近他,微笑,“還真是無能啊。冰兒,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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