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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她每一次毒發一般,在她身邊,擁抱著她。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這次發作這麼可怕這麼寒冷,就是因為當她掙扎在生死之間的時候,沒有人抱住她,拉住她的手,陪伴在她身邊。
昨天晚上,她差一點就這樣一個人安靜的死去,沒有任何人知道。
海棠瞪大眼,看著面前銅鏡裡映出的一張屬於少女的淡雅容顏,不敢置信。
這……算不算所謂的雛鳥情結?
彷彿是要搖晃去腦海裡不應出現在此時的複雜情感,海棠用力晃了晃頭,掀開被子隨便抓了件外衣裹在自己身上,跳了出去。
她現在需要找到人在她身邊,不然太難過了。
天剛矇矇亮,蛋殼青的天色溫潤的鋪開在整個天穹,頭頂上有鳥兒振翅的聲音,遠遠的有早起的宮女內監小聲說著什麼的聲音,太廟的方向也有負責祭祀的早早起來,能聽到隱約的鐘聲悠然穿過碧綠的樹葉,隨意灑落。
然後,她看到了他。
當時有點點金光從東方山巒邊一線一線的湧出來,那個男人站在她院外的亭中,負手而立,一身雲白的衣衫,廣袖曳地,衣裾之上有銀龍穿雲欲飛,頭上金冠端端正正壓在漆黑如墨的發上,一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筆直的看向她。的f387624df552cea2f369918c5e1e12bc
男人似乎在那裡站了很長時間,肩膀上落了幾片碧綠的葉子,看到她出來,他笑了起來,卻偏偏那雙桃花眼裡溫柔流轉,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從容自在的多情風流——正是蕭羌。
海棠呆了一下,蕭羌卻也不說話,只是向她伸開手臂,她眨眨眼。心裡片刻之前的慌亂奇蹟般的消失,她稍微頓住了一下腳步,猶豫剎那,決定遵循自己身為土狗的本能——撲了過去。
看著慌慌亂亂連頭髮都沒梳的少女頓了一下,然後一直線的衝過來,蕭羌笑得更開心了一點兒,他踏前幾步,海棠來不及收勢,直接衝進他懷裡,蕭羌雙手圍攏,海棠正正好被他抱在懷裡,他雙手圈起的距離,只夠容納她一個人。
“朕一會兒就要走。”他低低的說,“一會兒等時辰到了,正殿那邊有儀式,等晚上儀式結束了,再過來這邊看你。”
十月的天氣已有了一絲涼,蕭羌的體溫透過衣衫熨貼出來,和著衣襟間散發出來的木葉香氣,分外有一種安撫的味道。海棠摸摸撞得有點疼的鼻子,抬頭,陽光已清澈濃烈,透過片片樹葉,在男人臉上投下微微的陰影,那一瞬間,蕭羌容色清朗,嘴唇輕輕一彎,跟她在馬車裡所見到的那個笑容幾乎一樣清澈。心底最後一絲陰霾退去,海棠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子,覺得臉上有點微微的熱。
她這才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近到肌膚相貼。
條件反射的,有些羞赧的低頭,琢磨一下,這忒少女了,於是又立刻不甘示弱的抬頭,望入的就是蕭羌清澈而深深凝視她的眼睛。
第一次,這個男人以這樣清澈的眼神,筆直而毫不動搖的凝視她。
心裡某個地方的某種堅持,輕輕破碎。
垂頭,依偎過去,伸出手,以撒嬌一樣的姿態把頭埋在他懷裡,雙手圈攏著他的身體。
已無法再貼近了,耳邊能聽到胸膛下沉穩的心跳。
蕭羌順著她的脊背,聲音裡帶了點兒笑意,“怎麼了?一副撒嬌的樣子?”
她沒說話,只是抱緊他,額頭一頓亂蹭,蹭得有點發紅髮疼了,確定確實有人抱著自己了,剛才那種可能不為人知的死去的想法,終於徹底從胸膛裡淡去了。
蕭羌的衣襟有些潮溼,聞上去有很輕微的草木的味道,應該是被露水打溼了,海棠皺皺眉,“……陛下在這裡站了很長時間了?”
“……不短。”
“幹什麼都好,何必在這裡枯等?”
聽她這麼一說,蕭羌愣了一下,然後展顏微笑,那一笑,彷彿夏夜荷花初綻,分外清新,他低頭,額頭與她額頭相抵,柔聲說道:“我等你,心甘情願。進去叫你,豈不是要吵醒你,讓你不得好眠?”天剛過四更,他就來了,宮女說她昨晚難得好睡,他怎麼會去吵她?
海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話,早點去叫她就只能看到她趴在床上做挺屍狀了。
算了,他沒進去也好。
不再說話,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就這樣安靜的蜷在他胸前,象一隻小小的鴿子,收攏了翅膀。
非常安靜,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只是靜謐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