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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邊境,莫非是這個老太婆打算在這裡直接殺掉他?他心裡一緊,臉上卻越發天真起來“太后的意思,沉冰不是很懂呢。”
太后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慢悠悠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定王,就該在此分手了。”
沉冰睜大眼睛,太后繼續慢慢地說下去,“定王您繼續按您和皇帝訂下的計劃行事,我呢,把軍隊帶到這裡,也就盡了自己的義務了。”
沉冰繼續一臉茫然的樣子,太后卻拿長長的衣袖掩了口,一雙經過了歲月的侵襲,依然清澈動人的眼睛有趣的眨眨,看著對面年紀足夠當她孫子的異國親王笑了起來,“定王殿下該不會真的以為,我這等婦道人家,真的要上戰場吧?”
她端起茶,慢慢的呷了一口,唇角一勾,“事情嘛,總是交給專門的行家做比較好,殿下說這個道理是也不是?”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逐漸接近的雲林江上,忽然爆開了極大火花,在船與船的爆炸之間,一道鮮紅色的,形如鳳凰的焰信飛上中天——
太后和沉冰一起看著那道信焰,已經步入老年的女性側頭,微笑,十指優雅的交疊,“還好,白玉京江衛全滅,我蕭家子弟總算還沒有丟人。”
沉冰只覺得冷汗順著脊背流淌了下來,他很清楚,剛才那道焰火是簫逐專用的煙花信焰,當這道煙花升上空中的時候,只代表一個意思——敵軍全殲。
白玉京包圍已破——
太后信守承諾放沉冰離開,沉冰整頓軍隊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闖過白玉京封鎖線的風神軍來到此地與龍神軍會合。
橋船們彼此頭尾相接,騎兵們快速的透過橋船,向對岸奔去,沉冰騎在馬上,遠遠看去,只看到遠處橋船之首,鮮紅如血的大旗在空中飄舞,在烈陽藍天下有若天空翻卷的傷口,內中一個金色的蕭字,銀勾鐵畫,筆筆狂囂。
簫逐。
紅的衣紅的甲,手裡一杆銀白的槍,槍上的纓子紅得象他渾身濺滿的鮮血一般,他卻偏偏沒有帶盔,一頭那樣長的黑髮飄散在風裡,越發襯得那張絕色的臉有一種詭豔的殺氣。
簫逐。就是這個男人讓東陸排得上水軍前三的白玉京海衛沒有一點反擊之力的潰敗。
無聲的唸了句這個名字,沉冰吩咐大軍按照原定計劃去和沉烈的部隊匯合,他自己帶了約百騎人馬,在過了江之後,沿著陸路悄悄向長昭的方向而去。
當他的部下茫然的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妖精一般的少年咬著嘴唇嫵媚的笑了起來。
他柔聲答道,“有非常重要的人在等我哪。”
那確實是非常重要的人,得到了她,就可以得到這個天下了。”
所以,笑兒,你要等我。
太后在把軍隊交到簫逐手裡之後,立刻就要啟程奔回順京,回朝穩定局勢。
簫逐去拜見她的時候,太后把一封密旨交給他,示意他開啟來看。
簫逐一看,臉色劇變,下意識的幾乎把密旨扔出去。
“太后,臣不能——”
太后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一雙眼只是疲倦一般的看著他,“阿逐,這是皇帝的意思。你認得皇帝的筆跡的,這是他親手所寫。他離京之前,也很鄭重的拜託過我,如果一旦他被俘,立刻廢去他的帝號,立你為新帝。”
簫逐幾乎沒聽到太后在說什麼,腦海裡亂哄哄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離京之前的那天和蕭羌的對談,他指責蕭羌為了天下什麼都不要,那個男人當時只是用清澈的眼睛看著他,最後把皇帝的冠冕託在了掌心,放到他面前。
他對他說,“你要就拿去。”
自己卻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那時候的蕭羌,是怎樣心情?
手心一點點攥緊,簫逐猛的抬頭,卻看到正筆直的看著他,“阿逐,這個計劃本身就是冒險,我們要做好最糟糕的準備。大越百年,不能毀於此時。”
她說的很慢,一字一句,足夠讓簫逐聽得清清楚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簫逐最後還是把密旨還給了太后,他對太后行了最隆重的三跪九叩之禮,然後起身,“太后,恕為臣,不能遵旨。”說完,他起身,毫無餘地轉圓的離開。
太后以端正的姿態看他離去,直到簫逐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她才把眼神轉移到那捲沒有發出的密旨上,半晌,才抬起手,隱在重重衣袖下的手掌有一絲絲的血線滲出來。
修剪圓潤的指甲早已刺入掌心,入血入肉。
太后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