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3 頁)
著下唇。一字一頓地問。
“什麼?”
濃眉大眼間,染上忐忑地迷茫。
“我是成年人了,”楚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是我自己要來梅派的,和別人沒有關係。”
“那……”槐楓的脖子瑟縮了一下,然而馬上又握起了拳,“那,子桓,我也來梅派和你搭……”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楚雲一甩袖——不知是為了甩掉自己的心痛還是為了甩掉兩人的糾纏,“我就是不想和你搭雙劍了才過來了——誰都好,只要不是你!”
“噹啷”一聲。
槐楓手中的劍落在地上。
沉默。
更長的沉默。
蜿蜒不絕彷彿不會停頓的沉默。
梅派的劍客們紛紛從訓練場裡出來,躡手躡腳地聚攏過來圍觀——他們大概是不想引起注意的,可那些“哇靠血怎麼能噴成這個樣子”、“我說那真的是個活人嗎?”“他是血龍頭吧……”之類的慼慼切切,卻又不可避免地隨著清風,夾在血腥的氣味中四處瀰漫。
然後,在三百多雙眼睛的注目下,槐楓作出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比全殲梅派防禦系統更足以令他名留武林史的事情:
他把重劍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
一個成名已久的劍客。
一個剛剛將梅派的防禦系統破壞殆盡的硬漢。
竟賴在地上,昂首向天,蹬著腿,像小孩那樣,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楚雲都張口結舌。
一任那中氣十足的嚎啕在山間孤獨地盤旋繚繞:
子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子桓我這麼乖你為什麼還是不要我。
子桓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叫我娶奇怪的女人,我也娶了,可你為什麼就這樣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嗚嗚……
鼻涕和眼淚交錯著在那張皺成一團的臉上縱橫。
見者傷心,聞者唏噓。
最後,還是楚雲第一個回過神來,三兩步躍到他跟前,想要把他拉起來:“別哭了——丟不丟人啊像什麼話……”
手一觸到槐楓,就被死死扯住:“子桓……子桓……”失血過渡的手指泛著青,顫抖著把楚雲往自己的那個方向拽。
“我說你倒是先起來……”血染在楚雲的面板上,粘稠的觸感讓他心底發慌,“這樣可……”
“子桓你不要不要我……”槐楓著了魔似地拽著他,茫然地望著他的方向,血液的流失帶走了瞳仁裡的焦距,只有執念讓他強迫症般呢喃著那不符合邏輯學與語言學的一句話,“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吧嗒吧嗒。
大顆大顆的眼淚像夏日午後的驟雨打在槐楓慘白的臉上。
“乖,不會不要你,不會不要你……”投降似地,楚雲閉上了眼睛。
一聲悶響。
槐楓直挺挺地栽進楚雲懷裡——眉頭鬆開了,嘴角邊掛著微笑,一片天真純淨的安然。
“嗯,不會不要我。”
——就徹底地冰冷下去。
“這……二子——汪二——你……”
“來了來了,叫什麼叫,”汪二踢著鞋挖著耳朵出來了,“一早就在旁邊看著了就等你們磨嘰完了我好出場收拾殘局呢——別緊張彆著急……也別哭啊我說你怎麼就這樣水龍頭了是不是男人啊——失血過多而已嘛不是什麼大事乖啊別哭手拿開別添亂站遠點一會還你一個活的……”
槐楓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景象,是一片素色剪影。
白的長髮,白的裡衫,支著腦袋坐在窗邊小圓桌旁,一下一下地點著腦袋打瞌睡。窗沒關,夜風輕拂如水的髮絲,嵌在深藍紫色的夜空中,一幅寧靜的水墨寫意。
眨巴眨巴眼睛——槐楓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自己結婚了,楚雲走了——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夢。
身體的疼痛,卻告訴他:現實遠比夢境更可怕。
屏住呼吸,槐楓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一份安寧——聽到心跳的聲音,並不穩定,一半是傷,一半是因為不知道楚雲要是回過神來,會怎麼處置自己,平生第一次,面對著“未知”帶來的恐懼。
楚雲的肩膀顫動了一下——槐楓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暈。
腳步聲輕輕地響起,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槐楓的心也就跟著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他想控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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