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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得凹下去的卷閘門才真正意識到這一次颱風的恐怖。門和窗玻璃一旦沒了,這個小房子也等於毀了。
他收拾好貨架上的東西,跑回去把床鋪上的被褥掀開,扛著塊床板又跑了出來。樓小衡呆呆地站在一旁看他跑來跑去,終於醒悟到他想是把床板架在窗玻璃後面,緩衝可能的撞擊,於是連忙也跑過去跟著一起幹。
等四塊床板都拆了頂在了窗戶那裡,陸晃已經全身都溼透了,雨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冷得直髮抖。他回頭看了眼同樣大汗淋漓的樓小衡,又瞅瞅他那身細皮嫩肉上被床板硌出的紅痕,豪邁地一揮手:“謝了,請你吃好的。”
樓小衡正從箱子裡翻出剛被陸晃扔進去的過期火腿腸,聞言立刻一甩,跟著陸晃往櫃檯裡走。
“沒過期的,這個香。”陸晃拿出兩罐午餐肉罐頭放在臺面。
樓小衡看看罐頭,又看看陸晃:“就這個?”
“嗯。”
樓小衡:“……呵呵。”
陸晃不爽了:“呵你妹呵,吃不吃?”
樓小衡抄起罐頭刀:“吃!”
分享午餐肉的間隙,樓小衡終於得知眼前這位救了他命、給了他收容之處、雖然態度不太好但也提供給他食物的好心人姓陸名晃。陸晃心情明顯不佳,樓小衡不太清楚他懊惱的原因,就胡亂猜測:“老闆你把床都拆了,睡哪兒?”
“地上。”陸晃指指地面。他和旁邊的幾個店鋪好就好在地勢高,積水再漲多二十厘米也灌不進來,往地上鋪席子被褥就能對付過去。樓小衡點點頭說“那我也睡地上”,說完專心啃自己那罐午餐肉。陸晃看了他幾眼,哼聲道:“你倒不怕生,該吃吃該睡睡。”
樓小衡狡猾地一笑:“因為老闆你是個好人,我不怕。”
陸晃嗤笑一聲,瞥了燭光一眼後把身體挪了挪,朝著樓小衡俯身沉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好人?”
燭光只能照亮他面孔的一半,另一半都隱在了黑暗中。陸晃的眼睛亮得驚人,方才在火光中冷淡或柔和的表情全然不見,只剩下狠戾眼神裡的一星微光,那低低的、壓到喉嚨根部的沉重嗓音在空氣裡震動鼓譟,被燭光映出來的影子在牆上緩慢舞動,隨著陸晃的俯身霍然從他身後竄起一片壓抑的黑影。
樓小衡手裡的罐頭蓋子啪嗒一下就掉到了桌上。
“老……老闆?”
陸晃突然直起身,一臉便秘的表情:“你有口臭。”
樓小衡紅著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瞪陸晃。方才的壓迫感已經消失了,眼前的人又是個面目無趣、平凡普通的小賣部老闆。
“你睡席子,我睡被褥。”陸晃走到房間裡,把床底下那個黑箱子用幾個大塑膠袋套嚴實,抱出席子和被褥扔在地上,“自食其力,我睡了。”
樓小衡快手快腳地鋪好席子,轉身一看,陸晃已經窩在溫暖的被褥中睡過去了。他躺在冷冰冰的席子上蜷縮著,根本睡不著,忍不住在心裡開了許多陰暗的腦洞,而所有腦洞的結局都是陸晃哭著跪在自己面前雙手奉上溫暖被褥。
第2章 涪陵榨菜VS倍陵榨菜
第二天早上陸晃先於樓小衡醒來。樓小衡蜷在冷冰冰的席子上,團成了一個圓。陸晃把被子甩在他身上,起身把一塊床板拆下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一如他所料,昨晚上砸中卷閘門的正是立在路邊的一根廣告牌柱子。根基本來就不穩的廣告牌不知被吹到了那兒,沉重的柱子也被吹倒,正好砸在了卷閘門上,硬是把門都砸得凹了下去。雨不見小,風倒是沒那麼強了,路上一個人都不見,只有混亂不堪、垃圾亂飛亂竄的地面。除了他們這幾個地勢較高的鋪子,路面和人行道上已經全被淹了,目測水深能到膝蓋。他眯著眼睛仔細地看,從渾濁的水面上看出了幾個漩渦,心道不好,下水道井蓋被衝開了,此時要是有人經過,相當危險。
陸晃盯了一會又把床板裝了回去,披了件舊雨衣走出去。王記雜貨鋪前段時間剛修了牆,沒用上的磚頭還壘在外面,被強風颳得掉了一地。他把磚頭一塊塊地疊在已經形成漩渦的下水道口周圍,做完了才走回鋪子裡。
樓小衡已經醒了,看到他手上通紅的擦痕,把放在旁邊的藥箱給他拖了過來。
陸晃料理好傷痕後又困了,於是又躺進被褥裡。樓小衡坐在席子上看他,陸晃不耐煩地說:“躺下吧,現在又不能走,睡唄。”
樓小衡這次終於能蓋被子了,可他擺弄了幾下方位還是蓋不住自己的長腿,轉頭看到陸晃背對著他似乎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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