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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對他們來說,合理地擺放音響的位置,達到最佳的聽覺效果,這樣的要求是苛刻的。他們只是靠理髮為生的人,又不是音樂發燒友,所以,只要能放出聲音,給安靜的空間增添點氣氛,這就夠了。
不過,能聽到的聲音,還不刺耳,是鄧麗君的歌聲,《甜密密》的調子在房間裡飄蕩開來。
女老闆在給我剪頭,男人就坐在沙發上,聽著歌,雙手緩緩地互相拍著,很悠閒的樣子,從鏡子裡,我看見,他的頭髮是黃顏色的,乍眼的黃,很時尚。女老闆的頭髮是紫紅的,時下流行的款式。他們站在一起,很般配,也很相襯。
天冷了,外面的人很少,過半天才過去一輛車。所以,房間裡,聽不見外面的吵鬧。
剪鬢角的時候,女老闆跟著鄧麗君的《小城故事》輕輕地哼著。因為我們一直很少說話,以前聽不出她的聲音。在音樂聲中,今天聽她的聲音,我發現相當好聽。房間沒有開燈,有點暗,她彎腰給我剪髮,哼唱歌曲的時候,由於靠得近,我感覺到她的鼻息,有一下沒一下地,熱熱地,掃在我的臉上,一種癢癢的感覺。
我想坐高一點。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男人,四十多歲,說染髮。男人換上一件長外褂,麻利地收拾起來。我才知道,染髮的活是男人做的。我不染髮,我的頭由女老闆來剪。我對女老闆的手藝沒挑剔過,所以我也沒有嘗試要男人給我做的念頭。
門再次推開的時候,進來一高一矮兩個女人,高的胖,矮的瘦,高的老一些,矮的年輕。她們說是催繳暖氣費的。因為店主人都在忙,她們放下單子就走了。接下來,男人和女人就議論起暖氣費了。我知道,今年的暖氣費漲價了。女老闆說,要400多塊呢。是的,20多平的房子,是要那麼些錢的。今年的物價都在漲,對我們來說,就是不漲工資。那天我還跟老婆說呢。聽得出,他們是嫌有點多了。他們還說暖氣也不熱,但不繳不行。
透過面前的鏡子,能感覺到外面天的陰冷。房間裡暖氣不熱,刮臉的時候,我哆嗦了一下,差點劃爛了我的皮,多虧女老闆手快,撤離了刮臉刀。但是,她沒怪我亂動,還連聲說,對不起。
準備付帳的時候,他們的孩子,那個小男孩,揹著書包放學回來了。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紙筒,他說:“媽媽媽媽,爸爸爸爸,學校今天給我發獎了!”
兩個大人,臉上洋溢位高興的神色。
小男孩說:“我畫的畫得了二等獎呢!”
男人高興地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女人放下梳子,迅速展開獎狀,一邊說:“不錯呀,樂樂,媽媽明天給你買個新書包,好不好?”
小男孩很爽快地說:“好。我要那種有卡通娃娃的。”
女人說:“一定給你買,乖,去洗洗手吧!”
看他們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給完錢,打了聲招呼,我就出來了。
天似乎是更暗了,有下雪的那種預兆。是的,天暗了,但蘭夢裡的大人和小孩,心情是愉快的。日子在一天一天過,孩子在慢慢成長,而且學習也不錯,做父母的,心裡自然高興。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裡,一直在祝福他們:生意好些,孩子快點長大!
007 幽夢閃爍
是在薩克斯的水流聲中,閃動的斑斕眼睛,它的名子叫幽夢。
幽夢和別的地方一樣,匯聚歡樂或者悲傷,迎接孤獨或者喧鬧,封閉靈魂或者開放豔情。那些人們,在不定的時間,單獨的,成雙結對的,三伍成群,從不同的地方,坐在一起,與酒水為伍。
精緻的玻璃杯,盛著各色的液體,沒有風(或者誰的心中似乎有風的微波),與一些真或假的花,居於桌上,映著那些臉龐。燈光照例是昏暗的,將輕聲淺語或興高采烈浸透。薩克斯的柔情是鋪張的,從牆角湧來,淹沒一樣和不一樣的情緒。
幽夢的吧員沒有想象中的漂亮,但年輕。一張小臉,剛開始笑著,一陣就沒了表情。高大的酒櫃,做她的背景,顯出她的小巧來。
過一陣,各種氣味就開始飄散,爆米花散發的奶油味、咖啡味、啤酒味、烈酒味……飄在酒杯上方,彼此穿透。
眾多的嘴唇,或蒼白或濃豔,或輕啟或緊閉,色彩包含各自的故事,只是不會彼此聽見。
是一股暖暖的氣流,讓角落的一雙眼睛顯得明亮。兩隻纖長的手指,夾一根細細的外菸,不是不斷地抽,是間歇性地,一些圓或扁的菸圈就升起來。那嘴唇是黑色的,刻意塗抹的,張開嘴唇,亮白的牙齒很是整齊。一張精心畫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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