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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關進看守所的監房裡以來,牛永昌每天深夜都聽慣了那洪亮悅耳的鐘聲。可是,今夜的鐘聲對他來說,卻成了催命的喪鐘!鐘聲每小時敲響一次,每敲響一下,他就離死亡邁進一步!
牛永昌先是給父母親寫遺書,他在遺書中說:
尊敬的父母雙親大人:
你們好!
再過幾小時不孝兒就要遠離你們,去另一個世界了。在這訣別的時刻,我要向雙親深深懺悔我的罪過,是我辜負了父母雙親的養育之恩和諄諄教誨。兒不曾侍奉過父母親一天茶飯,父母生病之時,兒不曾一次盡孝床前,兒去後卻要連累父母雙親備受煎熬。兒實在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兒只希望兒走後,父母雙親不要為兒難過,兒這是罪有應得!願父母雙親多多保重,不孝兒此生所欠父母雙親的情,只好有待來世,變牛變馬、結草銜環來報答了。
不孝兒永昌
海關的鐘聲敲響四下的時候,牛永昌開始給姐姐寫遺書。他在遺書中,主要是懺悔自己的罪惡和對父母親的不孝,為辜負了父母親的養育之恩而悔恨,為不能為父母親養老送終而慚愧。希望姐姐有空常回家看看,能給父母雙親和祖母一些精神上的安慰與生活上的照顧。
這時,牛永昌的一頭烏黑的發茬已經變成了灰白色。看守他的民警由於此時已經極度疲勞,加上以為是燈光的反射,並沒有特別注意。
牛永昌給妹妹的遺書寫得略為長些,除了表達自己的懺悔和對父母雙親及妹妹的牽掛與歉疚之外,還勸妹妹要鼓起勇氣,樹立克服困難的信心。他在遺書中說,妹妹是一個外在形象與內在素質都出類拔萃的好女孩,人品好,心眼好,好人註定有好報。他建議妹妹選一個德才兼備的好男人招贅為婿,和她一起承擔支撐家庭、侍奉父母雙親的責任。
“咚,咚,咚,咚,咚!”露出微明的窗外又傳來了鐘聲。
牛永昌的心忽地收緊了!他還要給妻子李冬梅寫幾句話。寫什麼呢?此時,他與李冬梅之間已經形同路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思忖了好久,方才落筆。在遺書中,他對李冬梅表示了歉疚之意、悔愧之心,懇求李冬梅的諒解,希望她念及夫妻一場的情分上,好好將他們的女兒撫養成人。
最奇異的行刑經歷(4)
此時窗外已經發白,海關的鐘聲敲了六下。牛永昌覺得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沉重。
看守所的食堂開早餐了。每逢召開宣判執行大會的時候,早餐總是開得格外地早。因為執行押解人犯到宣判大會會場的公安民警,等一會兒就要到看守所的監房提人了,現在不吃早飯,就沒有時間吃了。食堂送來的是一大碗肉絲米粉,香噴噴的,甚是誘人。可是牛永昌一點兒食慾也沒有。
“牛永昌,吃一點吧!這米粉不錯,到現在什麼都不要再想了。”一位看守民警勸導牛永昌道。
牛永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覺雙淚又流了下來。
遠處的警笛聲夾雜著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這是押解的車隊向看守所駛來了!
“咚,咚,咚……”隨著車隊駛入看守所院內,清冷的晨風中又一次傳來了海關的鐘聲。天已大亮了。
擔任執行槍決牛永昌任務的李鐵兵,也隨著武警的軍用卡車來到。他發現,正被公安民警用麻繩反綁雙手的死刑犯牛永昌,昨天下午還是一頭烏黑的發茬,如今卻是一頭雪白了!
李鐵兵驚訝地問道:“牛永昌昨天下午的頭髮還是漆黑的,怎麼過了一晚上就雪白了呢?”
一位看守民警答道:“對他來說,這一夜還不等於過了幾十年嗎?以前,我在歷史書上看到伍子胥過韶關,一夜愁白了頭的典故,我一直都以為是古代文人憑想象杜撰出來的呢。如今看到牛永昌,我相信那是真的了。”
李鐵兵不由得暗自感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俗話說人急造反,狗急跳牆。正在被捆綁雙手的牛永昌知道,開過宣判大會後,他就要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了。他的情緒迅速變換著,與昨晚寫遺書時判若兩人。他的精神進入一種極端亢奮的瘋狂狀態。見到揹著半自動步槍的李鐵兵進來,牛永昌立即猜測出,李鐵兵就是對他執行死刑的槍手。他像一頭瘋牛見了即將宰殺它的屠夫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惡狠狠地看著李鐵兵。
李鐵兵發現牛永昌的目光十分罕見,那是一種殘暴本性自然流露的暴戾兇光、困獸猶鬥的激怒恨光、死到臨頭的絕望淚光交織在一起的,最複雜最可怕的目光。李鐵兵不禁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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