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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她,輕手輕腳地走開了。心裡卻暗自高興,覺得自己真是很會就地取材,鬱琴又可為自己省下一筆費用。她盤算著這樣下去也很合算——到時候鬱琴身上的錢全用光了,就該回國去了,凌老師還不時在打聽她的情況,自己暫時還沒說。如果她真等到有了身份,應該就會去打工,她懂英文,也是個不錯的房客。每月的高額房貸,讓範豔麗眼裡只認得錢。
那天,鬱琴去李律師那裡補充自己的移民申請材料,希望儘快地定居在加拿大,就可以去找工作。李律師估計了一下鬱琴參加移民官面試的時間,說之後她的移民申請就會有結果。鬱琴目前最難的就是要熬過這關鍵的四個月,讓她越來越感到緊張起來的是,自己在國外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錢,花得太快,範豔麗的房租價格偏高。她想沒辦法,只能拮据地度過難關,不得已,決定另覓一處價格便宜些的住處。鬱琴在範豔麗的家裡,是房客、保姆、秘書,可說是身兼數職。這麼實惠,範豔麗在加拿大哪裡去找?她正感到很舒服很享受,突然鬱琴委婉地提出想要搬出去,租一個小點的房間,範豔麗聽後臉拉得長長的,覺得鬱琴是嫌自己的房租貴,生氣地扭頭進了自己的房間;但她轉念一想估計鬱琴身上已沒有多少錢了,就怒氣衝衝地又跑出來,要鬱琴立即搬走。鬱琴覺得她翻臉無情,匆匆收拾了一番,拖著行李出了範豔麗的家,只聽到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室外溫度很低,剛下過第一場雪,她望了望天,這會兒雪停了下來,看到自己嘴裡冒出的氣,像一縷白煙在空氣中化開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38.從英國到加拿大(四)
那天傍晚,鬱琴找了一個陳舊的家庭小旅店,進去一問房租不貴。那老闆是個老太太,長著鷹勾鼻,她和鬱琴談好了價後,又說她樓下的房間還沒有騰出來,就讓鬱琴今晚跟她湊合著睡一個大房間,明天再安排搬進去。鬱琴覺得房價也合適,就點頭答應,隨後辦好手續。女老闆接過表格看了看鬱琴填的內容和護照,眼睛珠子轉了轉,看了她一眼,道:“哦!是剛來這裡的中國人。”鬱琴明白她知道自己沒有加拿大居民身份,臉上便帶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隨後她便帶著鬱琴踩著發出“嘎吱、嘎吱……”響聲的木樓梯上樓去,鬱琴心裡有點提心吊膽的。安頓好後,鬱琴臨睡前見女老闆後面跟進來一個黑人男子,人高馬大的,眼睛覷來覷去,打量著鬱琴這位亞洲面孔的女房客;女老闆神情怪異地又出去了。鬱琴起來喝水,卻聽到那老闆娘在門外走廊裡,跟那個黑人房客低聲用英語在說著自己,瞥見鷹勾鼻在走廊燈光下的影子更長。鬱琴頓覺不妙,自己一個單身的中國女性,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毫無安全感,恐懼襲上心來。她轉身趕快將東西塞進行李箱裡,穿上鴨絨衣,提著行李,磕磕碰碰地“蹬、蹬、蹬……”一口氣連夜跑了出來。
屋外飄著鵝毛大雪,天寒地凍;加拿大的冬夜似乎更冷,冰徹心脾。鬱琴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孤獨地站在路邊喘著粗氣。沒地方可去,唯一的辦法只能再回去求求範豔麗。她迎著漫天飛雪,又回到了範豔麗的家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門鈴。範豔麗聽到是鬱琴的聲音,沒開門,隔著白色仿木大門。她抬起下頜,站在嵌著長條玻璃的門扇後面,冷冰冰地問道:“你不是自己要搬走的嗎?怎麼又來敲我家的門?”鬱琴貼著門,把自己剛才的困境跟範豔麗說了一下,希望她能網開一面。用哀求的口氣道:“這麼深更半夜,我一個單身女性實在不敢再貿然去陌生的家庭旅館住,就懇請你們能讓我留下來住一晚,就今天一晚。” 玻璃上鬱琴哈出的熱氣,遇冷早已凝結成了冰花。範豔麗倚著門不耐煩地聽她說完,估計鬱琴現在身上的錢也花得所剩無幾了,心想多留一天也麻煩,還是趕快把她趕走為好,免得以後再來。她鼻子裡哼了一聲,站直身子,冷漠地說道:“一晚也不行。你既然搬走了,我和你就再也沒有關係了,我這裡又不是你的避難所。” 任憑鬱琴跟她說好話,苦苦哀求,也都無濟於事。這時,張凡傑也走下樓來,在一旁幫範豔麗的腔,不耐煩的對著門外的鬱琴呵斥道:“你趕快走吧,別打擾人家的休息,否則我會叫警察。” 張凡傑對鬱琴境遇的冷漠,就像當初鬱琴漠視他的追求一樣。貼著特殊窗紙的玻璃後面的光暈消失了,兩人關燈上樓去。
回到樓上,範豔麗又特地轉身去窗邊,掀開窗簾角朝外看了看。屋外很亮,藉著月光看了一眼鬱琴,還站在雪地上發愣,她狠狠地說了一句:“真煩人!”便拋下窗簾,轉身去睡覺。
鬱琴在下面站了一會兒,抹了抹臉上要凍成了冰凌一般的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