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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佐起他的上位。
趙颺坐在高殿上,朝戈的將領上前來敬酒,他淡淡的舉杯點頭,酒入咽喉,朝戈的將領大表一番對趙颺的敬仰和忠心,終於在他略略點頭的動作下,大喜的退下臺去。
光影瀰漫,一群歌姬走上殿來,雲袖高舉,裸露的腰肢柔軟的像是一條條水蛇,頓時就吸引去了眾人的注意。
趙颺於暗影中,略略勾起嘴角,牽出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冷笑。
他還記得那個將軍,不過是四年前,也是在這間大殿上,他因為地位低下,被安排在下面的席位,那位將軍在向趙齊敬酒的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袍子,杯酒傾灑,倒了他滿身,那時的將軍卻只是皺著眉看著他,然後不屑的冷哼一聲晦氣,就甩手離開。
不過是四年之間,這位將軍就已經出落的這般彬彬有禮;客氣待人了。
人性的更迭,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趙颺微微轉轉頭,眼角輕輕瞥向那座隱沒在重重暗影之中的王位,他看了許久,燈影照在他的臉上,一時間神色顯出幾縷朦朧,如今他坐在這裡,眼睛所見滿朝一片華蓋,雙耳所聽無不是歌功頌德之昇平,他突然覺得,那曾經在他看來如此遙遠的餓距離,如今已是這般的觸手可及了。
歌舞停歇的最後那一刻,他果斷的轉過頭來,繼續方才的表情和舉止。外面的月光穿透了大殿的門扉,伴著輕輕的風,掀起了一角輕柔的紗簾,謹慎的侍衛微微抽了抽鼻子,對著一旁的侍衛小聲的說道:“怎麼有煙燻味?”
那侍衛也聞了聞,卻茫然的搖了搖頭:“你聞錯了吧。”
“錯了嗎?”
侍衛不敢出聲,這是皇家內院,正殿春宴,誰敢在附近點火呢?
月光穿過大殿,一路隨風飄進了深深宮門,經年緊鎖的承光祖廟卻燃起了一片菸灰,塵土嗆人,舊年殘餘的厚重香灰如一匹蒼白的綢緞,寒風乍一起,就被撕扯成零散的碎片。
在昏暗的大殿深處,帝座上累累的寶石明珠如同暗夜裡的流光,尖銳的驅散了一地的死寂,可是那些飄飄蕩蕩的灰塵,卻如同一條條不願散去的冤魂一般,在周圍凌亂的盤旋著。
本該坐在紫霄殿上的正德皇帝,此刻卻獨自一人坐在空曠冷寂的承光祖廟上,在他的對面,是一座高大到宏偉的靈堂,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幽幽的靈位,那麼高,那麼密,一直聳立到房頂,像是一雙雙幽幽的眼睛,靜靜的凝視著他。歲月從歸墟而來,一路帶著黃泉的風,穿過靈位,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低低的沉吟。
“啪”的一聲脆響陡然驚散了大殿的死寂,皇帝手中的一隻琉璃盞掉在地上,碎裂成七八瓣,裡面呈著的鮮紅色葡萄酒漿傾灑在地面上,有著奇異的香,順著香灰的紋路,一路蜿蜒的流去。
倚著椅子熟睡的皇帝被驚醒了,他朦朧的睜開眼睛,嘴邊溢位一抹蒼老的微笑,帶著輕快的語氣,輕聲的說:“又來跟朕胡鬧。”
聲音暖容,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聽來,卻顯得是那樣的詭異和森冷。守門的小太監微微打顫,斜著眼睛小心的往裡瞅,卻砰的一下被老太監狠狠的踹了一腳。
“外面待著去。”
老太監不急不緩的會說了一聲,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不一會,就倒退著爬了出去。
老太監端起一旁的水酒,緩緩的走上前去,放在王位旁的几上,又為皇帝滿了一杯,太監特有的陰柔嗓音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又和您鬧著玩了?”
“是啊。”皇帝笑呵呵的轉過頭來說:“你知道,她就是愛胡鬧,性子也出挑,哪裡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老太監也不笑,只是以他一貫的聲音回道:“皇上這樣說,讓皇后娘娘聽了,又要和您惱了。”
皇帝呵呵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寬大的龍椅上,輕輕說:“我去看看她惱沒惱。”
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這幾年宮廷更迭變換,穆合皇后已去世,後位空懸,而在穆合皇后之前,皇帝也冊封了幾名皇后,也不知他此時的一聲“她”,叫的又是哪一位。
老太監低著頭,地上破碎的琉璃也不去撿,只是撿起酒漿之中一根細小的草莖,小心的放進一隻黃金的盒子裡,然後退在一旁的暗影裡站著,玄青色的袍子融入了殯葬的黑夜之中,好似淪入無邊的黑海,就此消失不見了。
春宴的吉日就要到了,掌燈的宮人們穿過宮門,一盞一盞的將燈火全部點燃,剔透的光華衝破了寂寞的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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