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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當年窮途末路之下,他和趙徹在東胡寒地上發下的誓言,眼角微微升起一絲冷冽的鋒芒。
這時,一雙平靜的眼睛突然透過溘黑的霧靄看了過來,那目光那樣溫和,可是卻隱隱透出一佳無法掩飾的悲傷口
他靜靜的閉上眼睛,手指摩挲著潔白的杯壁。
他微微笑起來,笑容苦澀,像是冰冷的雪。
一切開始在結束之後,他們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的相遇,不合時宜的離開,命運推著他們在走一各看不見歸路的小徑,跌跌撞撞,一路擦肩。
屋子裡一片漆黑,窗外的月亮透過窗子照進來,清冷的灑在他的身上。說到底,他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波折和艱辛,他有時候也會做著這樣的夢,英雄百戰而歸,立下了赫赫戰功,然後將一切捧到喜歡的人的面前,揮斥方道的說:給,都是你的!
但是,終究只能是一個夢罷……
他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扯起,像是一個大孩子一般溫和的笑起來。
青海長空 第167章:南北背馳(已修改重寫)
那一晚,諸葛玥睡的很晚,天將亮的時候,他疲累的靠在軟榻上,神智輕飄飄的走遠,依稀中,仿若又回到了夢魘中,看到一些已然忘卻的東西。
冥冥中,他似乎看到無數的光影在身邊流轉冷水刺骨,他好似全身都被凍結了。
一隻死青的手抓著他,拼命的帶著他往前遊,猩紅的血湧出來,在冰水中暈散開來。
月九的眼眶通紅,拉著他奮力的划水,陽光透過冰層灑進來,是昏暗幽幽的光,他隱約聽到了上面傳來的聲響,那般大,透過水流震盪著他的耳鼓,排山倒海,異常清晰:
萬歲萬歲萬萬歲,他知道,他們以為他死了,那是燕北的戰士在對著燕詢叩拜。
那聲音如同潮水一般越來越高,除了那個聲音,他什麼也聽不到了,他一敗塗地的輸給了別人,從小到大,他從未輸的這樣悽慘,現在,他恐怕就要將命也搭在這了。
聲音漸漸遠了,他的身體早已失去了溫度,血好像要流盡了,四肢沒有一絲力氣。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猛的傳至耳中。他抬頭看去,卻是月九在奮力的往上撞,用他的頭,一下一下的,撞擊著上面的冰層。
砰!砰!砰!”
聲音如月雷,一下一下的敲在他的心口,鮮血順著年輕侍衛的臉頰流了下來,可是很快就融散在水中了。
月九的臉比雪還白,嘴唇沒有一點顏色,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鬼。他用力的出水,手腳都僵硬了,可是卻還在不停的重複那個動作,那般有力,一下,又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那一刻,好似層層烏雲上被開啟了一個缺。”一道亮麗的陽光刺入了他的心底,他後然間甦醒了,那是他的部下,從四歲起就進了他的家門,一直以來,他們為他赴死都是理所應當的,他也從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可是那一刻,他卻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個女孩子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女子容顏清麗,冷冷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沉聲說,沒有人天生就是奴隸的。”沒有人天生就是奴隸的
砰”的一聲,一捧鮮血突然飛濺,即便是在水中,他仍舊可以感受的到那股滾燙的血腥味。他的身體驟然間又充滿了力氣,頓時游上去,推開滿頭鮮血的月九,手握著楚喬的匕首,一下一下用力的刎著。
我不能死!他在低聲的對自己說。
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完成。”肺好像要炸了,身體已然凍僵了,傷口猙獰的翻卷著血肉,他卻仍舊機械的在為生存而奮鬥著。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砰!冰層整塊碎裂,巨大的浮力頓時將他整個人拖上去,陽光刺眼,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恨不得將肺都掏出來。
月九!”他大聲的喊:我們有救了!”他左右觀望,不見月九的身影,一頭又潛入水中,越來越深,終於在湖底找到了月九的屍體。年輕的劍客周身是傷,一張臉鐵青一片,眼睛瞪得很大,頭髮散亂,上面全是血汙。他費力的將月九拖上去,然後用力的壓著侍衛的胸口,為他搓臉槎手,大聲喊道:“醒醒!我命令你!醒過來!”諸葛玥的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般放肆的哭過,可是那一天,他卻為一個家奴哭了,在蒼茫的曠野上,他哭的像走一隻狼。
三天之後,他終於遇見了大難不死的月七。
忠心耿耿的侍衛帶著潛伏在燕北的殘餘月衛已經在赤水附近找了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