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部分(第3/4 頁)
的耍了幾下威風。
大約等了一個多時辰,馬車才出了真煌城。太陽懶洋洋的升起,透過清晨的霧氣發出白茫茫的光,候鳥早就飛走了,剩下的都是耐寒的鷹,長嘯著路過天盡頭,翅膀都是雪白的,偶爾飛進雲層裡就隱沒了身影,只能聽到它長長地嘯聲清冽的在雪原上回蕩著。
馬車到了城外的歇馬嶺,就見一名少女正靜靜地站在陽關橋上。她穿了一身潔白的大裘,蘇青色的小馬靴,眉目如畫,想是在寒風中站的久了,臉頰紅彤彤的,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刻薄和冷厲,多了一絲難得的溫婉。看到馬車路過,她笑著上前一步,馬兒乖巧的跟在後面,地上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
車伕也是一個不大的少年人,頂多只有十六七歲,見了她似乎有些吃驚,回頭對著馬車裡的人說了一句話。一隻消瘦的手伸出來,微微挑起馬車的簾子,露出男子好看的眼睛,和一雙緊緊皺起來的眉毛。
“你怎麼來了?”
趙嵩的聲音已不復當年的清朗和陽光,變得略顯低沉,這麼多年來,一直像是一潭死水,不驚絲毫波瀾。
可是那也沒什麼,畢竟她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平靜的,溫和的,對萬事都毫無興趣。於是他漸漸的從大夏的政治舞臺上退了下來,從一個風光無限的皇家嫡子,變成今日這樣連被髮配遠行都無一人相送的窘迫落寞、
也許,除了她,這整個皇城之中,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了吧。
小八靜靜的一笑,嘴角仍舊慣性的帶著幾分譏誚,她上前一步,很是自然的將馬韁交給車上的少年,說道:“阿江,去把馬套上。”
趙嵩微微皺眉,沉聲說道:“你幹什麼?”
小八對著他揚眉一笑,眼神清凌凌的,很是自然的說:“我自然是要隨你去的。”
趙嵩仍舊是皺著眉,臉色微微陰沉,少見的帶上了一絲不耐:“無心,別胡鬧。”
小八如今名喚無心,無心無心,也就是沒有心的。
她這一生,有無數個不一樣的名字。小時候在荊家的日子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印象中的親人只不過是汁香臨惜幾個,因為她年紀小,又不是荊家正室夫人的孩子,她甚至被同樣年紀小小的哥哥姐姐們忘記了名字,只能按照死裡逃生的年紀排序,和其他幾個孩子一樣被稱為小七小八小九,像是牲口一樣,只是一些冷冰冰的數字,甚至還不如一匹血統純正的戰馬。
後來,她被諸葛玥所救,與他一同在臥龍先生門下生活近七年,那幾年中,她也有一個名字,只是這個名字,是諸葛玥為了害怕周圍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另取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保護那個住在聖金宮之中的姐姐。
聽聞諸葛玥死訊的那一刻,她竟然哭了,這是她這麼多年來所做的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一件事。
她竟然哭了,為了一個害死她的兄弟姐妹,並且囚禁了她十多年的男人。
她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早上,噩耗傳進了諸葛府,月十三滿身灰塵的衝進了青山院的大門,緊隨其後的,就是主院的下人,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得時候,就將整個青山院上下搜查一番。然後,是尚律院的通判官差,是大寺府的衙門捕快,是長老院的監察官員,各種罪名相繼扣在了那個向來光鮮驕傲的男人的頭上,瀆職、通敵、延誤軍情、敗壞軍紀、造成軍隊的重大軍事失誤、甚至於叛國。
昔日地位超然於整個諸葛府的青山院頓時零落成泥,被打入無底深淵。月衛們四處奔走,求告於諸葛玥曾經的那些門閥好友、兄弟姐妹,求他們為他洗清冤屈,求他們發兵燕北,求他們繼續尋找少主,哪怕只是一具屍首。然而,面對戰爭的失敗,面對舉國的攻訐和反對之聲,出了同樣因為此次戰爭而失勢的趙徹七皇子,再無一人願意對他們伸出援助之手,就連魏閥少主魏舒燁,也對他們掛起了謝客牌,不再見這些忠於諸葛玥的舊部。
終於,連趙徹也被髮配北地,諸葛玥的屍首被燕北退返,雖然支付了大量的贖金,但是諸葛閥卻將他逐出家門,諸葛穆青在城門前親自執行長老院的審判,鞭打自己兒子的屍首,以示和兒子決裂的決心。諸葛玥死後尚且不能入宗廟,被拋屍亂葬崗,受萬千人唾罵,並於軍中除名。而她們這些昔日的青山院的女奴們,也被趕出府邸,幾經叛賣,終於淪落風塵。
就算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每到夜裡,她還是能想起最初的那些賣笑的日子。因為她的抵死不從,妓院的老闆找了兩個壯丁來,在那間破爛的柴房裡,那兩個人獰笑著來扯她的褲子。他們離她那樣近,她可以看得到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