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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夫婿,是她的天,她的全部世界。
她不就是應該相信他、照料他、等待他的嗎?
怎可有懷疑,有猜忌,有詆譭,有傷春悲秋的怨憤不平?
更何況,即便是他不在了,她仍舊享有著他生前留下的功勳,並且,還有他留給她的最寶貴的孩子。
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她微微的笑,笑容明澈和單純,她扯了一下斗篷的領角,默默唸道:
“明日,要去買窗紙,天冷了,書房的窗紙該換了。”
燕紅 人亡
幽幽的天光下,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春深似海,梨花如雪,少年站在梨樹下,穿著寶藍色的袍子,紫授玉帶,陽光穿過村梢,灑在他的眼角上,透過睫毛落在鼻樑處,打出一面小扇子一樣的暗影,少年遠遠的望著她,笑聲爽朗,高聲問道:“喂!等你半天了”,
突然間,眼前波光盡碎,她於一片矇昧的光線中,看到了文媛那張急切的臉。文媛的嘴一開一合的,可是她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她知道,她可能又病了。周圍圍滿了人,有人在拉扯著她的手臂,急切的搖晃著,搖的她都有些疼了。她皺著眉,有些生氣,想要訓斥這些不知輕重的下人,可是嗓子似乎不聽使喚,她努力的張開嘴,卻好似海底的魚,無聲的開合,沒有一點氣息。
文媛急了,對一旁的小太監訓斥道:“皇上怎麼還沒來?去通報了嗎?
小太監臉色慘白,聲音裡都帶了哭腔,跪在地上回道:“奴才的腿都跑斷了,訊息也早就傳進去了,可是程妃娘娘說皇上正在午睡,有什麼事等皇上醒來再說。”
“豈有些理!”文媛怒道:“程妃她好大的膽子,這種事是她能擔待的起的嗎?”
文媛跟在納蘭身邊久了,也越發有威信,一眾下人見她發火,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納蘭卻想,文媛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這種話也敢說出口,若是傳到程妃耳朵裡,怕是又是一場風波。
既然暫時說不出話,她也就繼續閉目養神,任那些下人們在那裡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程妃的確有些不像話了,仗著孃家母族和兩個皇子,行事就越發沒有顧忌,卻不知向來福兮禍所依,今日的依仗就是明朝的禍患,這般肆意妄為不知輕重。看來等身體好了,需要好好敲打敲打了,不然這偌大的後宮非給她折騰的烏煙瘴氣不可。她疲憊的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困,懶散的也不再想說話,周困的喧囂漸漸遠去,再次陷入了黑沉沉的夢中。
程妃又名程容容,是大將軍程遠的表妹,大燕定都真蝗後,為了充裕後宮,也為了籠絡權臣,程妃和其他幾名朝中重臣的小姐一起進宮。因為哥哥在朝中的勢力和自身的貌美伶俐,幾次進封,很的皇上歡心口而她也的確很爭氣,不久就為燕詢生下一雙磷兒,一躍成為三妃之首,地位僅次於皇后之下。她本是個聰明知進退的女子,只可惜這幾年殊榮加身,越發讓她行事失了顧忌,言談之間,也多了幾分輕率冒進。
這一覺,燕詢睡了很久,直到傍晚夕陽火紅,御膳房的香氣飄滿了聖金宮的每一個角落,他才緩緩醒來。
昨夜邊關急奏,燕詢通宵未眠,此刻還是有點頭暈。
程妃半跪在腳踏上,披著一身鵝黃色的軟紗,千嬌百媚的為燕詢獻上一杯花茶,隨口撿一些各宮的趣事來說。
燕詢心不在焉的聽著,不時的應付幾句,突然,一句碎語飄進耳裡,他微微一愣,低頭問道:“你說什麼?”
程妃心下一驚,勉力鎮靜,笑容不減的說道:“午時東南殿的小順子來說皇后娘娘身體不爽,臣妾看皇上睡得正香,就沒敢吵醒皇上。臣妾估計,定是下人不懂事,小題大做。皇后身子一直不太好,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娘娘本身也不願意拿這樣的事來打擾皇上,這次她一定是不知情,若是知道,指不定怎麼處罰那下人呢,定不會叫他來打擾皇上的。”
燕詢坐在睡榻上,一時也沒有說話,他安靜的淨手,擦臉,喝茶,穿靴,眼神深邃,表情平靜,也不知在想什麼。
程妃心下一喜,忙前忙後的為燕詢梳洗更衣,誰知燕詢穿好了衣衫,竟然就要走。程妃一急,忙開口道:“皇上不留下吃晚飯嗎?”
燕詢緩緩的轉過身來,夕陽照在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金光,越發顯得一雙眼睛幽深若深泉。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程妃,並沒有顯露出什麼怒氣,可是卻令人脊背生寒,肌休冰冷。
程妃頓時跪下去,花容失色,昔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