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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蹦而起,狂亂地叫:“我……我該死,殺了我吧!殺了我……”
她身側的一名侍女駭然大驚,急忙將她按住,驚叫道:“小姐,小姐,你……你……”
她神智一清,籲出一口長氣。
場主夫人一驚,急問道:“小婷,你怎麼啦?”
她輕搖螓首,苦笑道:“媽,沒什麼。女兒倦了,要歇會兒。”
場主夫人黯然一嘆,愁容滿臉地說:“孩子,你也該好好安睡了,三天兩夜你沒入睡,為娘委實替你耽心。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了,要來的終須會來,自怨自責無補於事。姓吳的有意前來找麻煩,即使你不湊巧在那天處死那兩個賤奴,他也會另找藉口生事的,何必因此而不安呢?孩子,聽孃的話,好好歇息去吧。”
她默默地行禮退入閨房,關上房門,遣走了伺候的兩名侍女,立即改換衣裙,換上勁裝,自語道:“無論如何,我得見他一面說個明白,再死給他看,也許可以保全爹以畢生心血創下的基業。”
準備停當,她只帶了一把匕首,繞出側院,奔向牲口欄,管車馬的人已經被召至前廳,無人看守。她一輩子也沒親自動手備過馬,這時真不知該如何著手。一列馬廄共有三四十匹良駒,全都是辛家的親信們的坐騎,既沒有鞍具,也沒有韁轡,真令她束手無策。繞至前面的拴馬欄,運氣不錯,欄上拴了一匹鞍轡齊全的馬,那是本莊總管巡視各地的坐騎,雖則近來已用不著巡視,但坐騎仍然是不分晝夜經常準備著的。
她解開韁繩,扳鞍上馬,沿屋側的馳道奔向莊門。
蹄聲驚動了倉房裡的人,有人叫:“小姐騎馬走了,看樣子她要出莊,外面太危險,她一個人怎麼可以亂闖?快去稟報場主。”
馬兒衝近柵門,柵門緊閉,幾個把門的人莫名其妙。她老遠便尖聲大叫:“開門!我要出去。”
為首的把門人怎敢多問?這位於金小姐脾氣壞得不像話,誰要是對她稍有拂逆,不死也得脫層皮,惹不得,慌不迭下令叫:“開門,讓小姐出去。”
柵門剛搬開,她的馬已狂衝而至,像狂風般衝出柵門外,向宜祿鎮飛馳而去。
不久,辛大爺帶了二十餘名得力打手策馬衝出了柵門,奮蹄急追。可是,已看不見辛姑娘的蹤影了。
已經是未牌初正之間,日影西斜,經過多日來的驚擾,附近人獸絕跡,路上蹄跡甚亂,但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辨跡能手,仍能循蹄跡急急追趕。
辛姑娘拿定了主意,將生死置之度外,策馬狂馳,距鎮裡餘,便離開了道路,越野而進,繞出鎮西。
昭仁寺在鎮西,距鎮不足一箭之遙。她在寺前下馬,掛下韁,正想將坐騎驅走,卻發現西面百十步外,兩匹健馬正緩緩馳來,鞍上的兩名騎士,一面任由坐騎小馳,一面並轡低聲交談。兩人都穿了青色夾勁裝,鞍袋插有劍,鞍後有馬包,兩人側著臉談話,不易看清面貌。這幾天風和日麗,冬季的皮祆已用不著了。她並未見過秋華不穿皮襖時的儀容,一時很難分辨這兩人是不是秋華與小白龍,便站在寺前等候。
她的心在狂跳,手心淌汗,先前慷慨赴死的勇氣,因即將與秋華見面而逐漸消失,死亡的恐怖卻愈來愈令她膽寒,只感
到雙膝發軟,似乎脊樑在拒絕撐起她的身軀,牙齒也在格格戰抖,渾身發虛。
兩騎士先前並未留意,直到接近至四五十步外,方發現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個相當美的少女,視線被吸引住了,右面的騎士怪叫道:“大哥,你看到了沒有?”
這位騎士年約三十上下,白臉淨皮,沒留鬍鬚,右頰掛著一條三寸長的刀疤,鷹目中精芒流轉,臉上掛著陰笑,雖則五官端正,但令人感到他有一股子邪氣,而且令人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
左面的騎士臉色蒼黃,年約五十左右,臉上的風塵之色,表明他是個長年在江湖中打滾的角色。一張大馬臉相當難看,鬥雞眼陰陽怪氣,臉上掛著經常與人生氣的神色,口外凸出兩排黃黑色的大板牙,流露著三分戾氣。
“看到了,是咱們跑了十天半月,所看到的第一朵奇花,妙!
咦!她還帶了刺哩,穿的是勁裝哪!”馬臉怪聲怪氣地答。
辛姑娘見來人不是秋華,心中一定,扭頭向寺中走去,不再理會兩人的話。
兩騎士策馬馳到,在姑娘先前立身處勒住坐騎。右頰有刀疤的騎士死盯著姑娘的背影,向同伴問:“大哥,你知道這座村鎮叫什麼嗎?”
“不知道,鎮不大,但比這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