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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堂主輕輕點頭,秀美的臉龐透露著淡淡的疲倦。
彼此靜默了許久,像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來回激盪的都是彌天的深仇大恨。只短短三天的離別,興盛無匹的宗堂化為屍場。即便是笑傲九霄的魔宗巨梟也承受不住這般打擊。
“是臭道士!”古堂主冷冷說道。
“嗯。”
“我們何時動身?”古堂主道。
中年漢子哼了一聲,道:“現在不妥,料想他們已有防備。”他沉吟片刻,狠聲說道:“這些老道活不了幾天了。”
忽然,古堂主全身一震,想起一個十分不解的問題:三百年來,道教一直萎靡不振,憑仗著開山祖師的無上陣法,使外敵不敢入侵,佑護著道教門戶不滅……可是……如今又怎麼這般強大蠻橫,對我聖教下此毒手。即是突襲我聖教,聖教也不會一敗塗地,落得這般悽慘境地。
莫非,道門已有大成之人?
晨風清冷,霜露寒重。朝霞鋪滿東方天際,格外美麗。
中年漢子佇立山巔,凝望著幾十裡外化為廢墟的蟠龍山,沉默無言。
古堂主白衣似雪,站在中年漢子一側,凝望著懸掛天際的太陽,心神緒亂。
兩個魔教巨梟身邊還站立著一個矮小的孩童,一身淡紫色衣衫,看上去和人間富貴公子哥沒什麼區別。方尊也是瞧著蟠龍山廢墟,回想著昨日裡的殘忍場面,害怕之心依舊縈繞不散。他用餘光看了眼爹爹和古姨,見他們木然地佇立了好久,始終不敢開口說話。他知道,爹爹和古姨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中年漢子暗自思忖:如今形勢,不可冒然前往西方道宗尋仇,單是自己人丁淡薄不說,如果對方果有大成之士,即便魔教門人健在,傾巢而去,恐怕也很難取勝。可是這莫大的仇恨又是說忍就忍的!
古堂主一張秀美的臉上透露出淡淡的倦色,只是昨夜黯然神傷,痛楚打碎心神,直到現在仍無半分疲憊的意識。是仇恨佔據了心扉。
陽光灑在三個人的身上,散在了北疆的萬里河山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我要撒尿!”
一陣清脆急切的童音傳了出來。
站著得三人都是一震。直到此刻,三人才想起來錦囊裡還有一個人間孩童。
古堂主秀美微蹙,取出錦囊,揭開袋口,光芒閃爍間,羅青只覺得屁股一疼,已經載到在岩石上。羅青“哎呀”一聲,一泡尿被摔了回去。
羅青半側著身子,揉捏著疼痛的屁股,剛揉了兩下,突然覺得氣氛不對。他膽怯地抬起頭,目光與古堂主相接,嚇得渾身顫抖。
古堂主一雙明眸,此刻卻異常地陰冷憤怒,昨夜的痛苦遭遇,使他殺性大開,淤積在心頭的怒火霍然暴漲。
古堂主舉起右手,空蕩蕩的天際突然出現一個淡黃色光環,對著羅青厲聲喝道:“陰毒老道!”
“慢著,古堂主!”“古姨,不要!”
中年漢子和方尊同時喊道。
羅青眼前一黑,被嚇得昏了過去。
古姨一臉憤怒,望了眼中年漢子,大有疑惑之意。可懸在空中的手還是慢慢地落了下來。
“宗主,是這些凡人害死我們教中兄弟姐妹的,你怎麼……”
“不關這個孩子的事,饒他性命吧。”中年漢子悶聲說道。其實,昨天他還打算著將這位孩童融入至尊鼎,為練就無上神功增加效力。只是昨夜這場突變,他心頭亦是慘痛不已,不想再枉殺生靈。一夜間,千餘亡靈,魂飛九幽,已經夠了,又何必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血濺五步。中年漢子明白,古堂主痛失愛夫,對修真道門的凡人心懷痛恨,才會遷怒於羅青。
“如今之際……”中年漢子沉默片刻,道:“先去聖教南宗,再從長計議!”
古堂主不再說話,轉頭望著金燦燦地太陽,像是一眼望見了過去的種種。凌亂的長髮輕輕飄揚,整個人透露著一種孤清。
中年漢子低頭看了眼昏倒的羅青,長長嘆了口氣,對著方尊說道:“尊兒,你怕嗎?”
方尊怎麼不怕,只是一股感覺讓他改口說道:“不怕。”
中年漢子撫摸著方尊的頭,扭頭看著煙雲縹緲的南方,道:“你蘇伯伯知道我們這裡的一切,會幫我們報仇嗎?”
方尊一楞,天真無邪說道:“當然會了,蘇伯伯待我很親。”
中年漢子一雙刀刻一般的眼睛微微合攏,撫摸著愛子的腦袋,沉默不語。
第005章 惺惺